明媚的午后,‘幸运少女号’刚刚绕过了‘厄于兰角’,准备驶向青亭岛。无所事事的水手们在甲板上围成了一圈,表情有些兴奋的看着圈内对立而站的两个人。
那是女兽人艾伊娜和疤脸马克,他们二人手里各自拿着一柄已经被磨钝了的水手剑,面色都显得有些紧张。而周围的水手则在不停的抱怨着、起哄着、调笑着,示意场中央的两个人快点动手。但是性别和种族都不相同的两个人并没有因此而失去冷静,仍旧选择相互观望。
这只是一场小小的切磋,是女兽人首选提出来的,船上的无聊时光让她想活动活动。她手臂上的伤口在克瑞斯的治疗药剂和船医那黑色粘稠状东西的作用下,恢复的很快,外翻发白的伤口仅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开始结痂、然后脱落,留下了一道颜色像新芽一样浅绿的伤疤。
女兽人之所以能恢复这么快,和克瑞斯的药剂、以及艾伊娜自己的体质都分不开。兽人种族的自愈能力很强,伤口普遍愈合的比较快,虽然赶不上自愈能力变态的巨魔,但是却比人类强上很多。那是他们在艰苦的环境和不断的厮杀中适应出来的,弱者早已被淘汰。而且兽人的痛感也比人类以及其他智慧种族都小,和食人魔不相上下,是天生的战士。
当然,船医给女兽人伤口上抹的像沥青一样的东西也很有效,至少胡里奥船长是这么说的。船医是个性格有些孤僻的老头,很少与人交谈,水手们也大多只是在受伤或者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才会去找他。老头穿着一件满是兜袋的破麻布衫,佝偻着身子,胡须比头发还要长。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即便是将他招上船的胡里奥也不知道,水手们都只用‘船医’这个称谓来称呼他。
“你认为他们谁会赢?”船长正了正自己头上的小牛皮三角帽,对站在他身边的克瑞斯问道。那顶帽子是他们在赫德岛上的时候。船长从他的一个老朋友头上抢的。对方原本恼怒的还想将帽子夺回,但是待看到船长身边穿着法师袍的克瑞斯后,便只是简单的咒骂了几句,任由胡里奥把帽子拿走了。
“艾伊娜。”克瑞斯回答。
“谁?”
“就是那个女兽人。艾伊娜是她的名字。”小法师说道,“至于那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名,我就不知道了。”
“她没有必要欺骗你,毕竟你救了她的命。”船长说道,“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是不会让人将她救上船的,虽然她是个母的。而其他来往的船只恐怕也不会这么做,巨龙之舌海湾的海底埋葬的兽人尸骨比你想象要厚的多,法师阁下,弗塞王国的人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我虽然救了她。但这并不代表我会相信她说的话。”克瑞斯说道,“我不相信她的话,也并不代表我不相信她的实力。”
“她经历过杀戮,并且活了下来,她的身上有那种特质。只要稍有眼光的人都能注意到这点。”船长肯定的点了点头,“而与之相比,疤脸马克则要逊色的多。我们都能看得出来,他原本并不想上场参加这次的切磋,只是被其他水手哄抬了几句,有些抹不开情面,才不得不站在那里。我说过。他还没在水手中建立起威望,而他急切的想要做到这一点。”
“那么,你认为你的水手长会赢了?”克瑞斯笑了笑,“因为你之后肯定会说出一个很奇妙的词——‘但是’。”
“哈哈,是的,‘但是’。这是个好词。”船长笑出了声,“你不了解这个人,法师阁下,你不了解。你知道他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么?”
“很多人都说过我是个很好的聆听者。”
“那是海盗留下来的。”船长说,“五个海盗围攻他一个。被他当场杀掉三个,还有一个海盗的肚子上被划开了小臂那么长的一个口子,没能活过晚上。而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失去了他的一条腿,变成了瘸子,而马克,则成了‘疤脸’马克。”
“这儿还有海盗?”克瑞斯有些兴奋的问道。
船长没好气的看了克瑞斯一眼,小法师对话语中‘重点’的把握总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王国之内的海路上并没有海盗,而我们要去的方向也极少,因为那边没有油水。但是从海湾出来后一直向南,沿着海岸线向格里芬王国最大的港口城市‘费兰罗’和其他沿海城邦去的航线上,海盗则像夏日的苍蝇一样多。商船们如果不结伴而行,只要出了王国的海域,便再也别想回来了。”
“你们弗塞王国和格里芬王国的官方难道不派出一些战船管管么?”
“这可不像说起来那么容易,法师阁下。”船长摇了摇头,“很多正规的商船其实都扮演着亦商亦盗的角色,除非真正受到攻击,否则你很难将他们分得清。更何况那些单栀的海盗船快的就像是海里的旗鱼一样,除非风向有利,否则官方那些布满重炮的战船很难能追得上他们。不过两个王国和那些城邦倒是请过你们法师许多次,用以维持航线的稳定。在花了大价钱之后,那些海盗确实都消失了,不过一旦你们离开,他们则又会出现。”
游击战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种不错的战术,克瑞斯点了点头。
场上的形式伴随着克瑞斯和胡里奥船长的聊天,终于发生了变化。疤脸马克终于经受不住同僚们的挖苦,率先发起了进攻。事实上水手们并没有厚此薄彼,他们也同样对女兽人尽情的嘲弄着,只是女兽人听不懂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