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狄公爵心下明白,整个费泽王都都被北陆贵族军一路南下扫荡干净,而且当初帝国开垦军在撤离的时候,沿途的水井都全部填了石头,现在想要临时挖开,根本做不到,强忍着恶心再吞下了一口水,却再也喝不下第三口了,他无力地躺下,感觉身子像在坐船一群晃动着,耿狄公爵是在被人用担架扛着前进,在那有节奏的晃动中,他陷入了半醒半昏迷的恍惚状态中,当第二次醒来时候,已是当天午后了。从担架边上望出去,担架下面的褐色的道路无休无止地滑过,
”北进之路!“
四周都是欢呼之声,士兵们振奋的大喊,北进之路,这是费泽人对于这条唯一连同北陆高原道路的称呼,躺在担架架上,耿狄大公爵眼神复杂的望着前方陷入了莫名的迷惘中,就在半个多月前,六万北陆贵族大军就是从这条路杀入费泽王都地区的,而现在返回的,确实只有眼前的区区三四千人,一名侍从快步向他跑来,
“我们到哪里了?”
”大公爵,我们抵达北进之路了,只要再向前,就是北陆!“
”有其他家族的消息吗?‘耿狄大公爵苍老的脸上一片惨白,挣扎着坐起来,看向四周,染着夏季颜色的棕色小树林中,茂密的叶子正是翠绿的颜色,在盘旋飞转。阳光洒落原本是田野的大片坡地上,远方的大片树林出现在蔚蓝耀眼的天空下,一条向北延伸的道路逐渐消失在隆起的高原前方
“暂时还没有”
那名侍从脸色难看的摇头,从南面传来的消息还没有确实,但是帝队出现在后面死死咬上来,本身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如果北陆贵族军主力仍在,帝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咬上来的,但是这样的话,谁又敢说出来,要知道,那可是整个北陆贵族军主力啊,四五万条生命,一夜间就没了,这对于整个北陆各家而言,近乎毁灭也不为过,现在军中上下对于此事都是禁止议论,因为太吓人,也太令人感到绝望,
耿狄公爵目光深沉的从远处的北进之路上收回来,从担架上坐起身,他艰难地来到自己的战马旁,从战马身上的包裹里拿出一个被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郑重地双手递给侍从。眼见耿狄公爵如此郑重,侍从也不敢轻忽,双手接过包裹“大公爵,这是?”
“这是我北陆联军的军旗”耿狄公爵闭上眼,沉默了几秒钟后说道,侍从即跪下,双手托着包裹举过头顶,声音激动得有点颤抖“大公爵!”
“打开,让我看看。”耿狄大公爵声音带着一丝微颤,北陆联军的军旗,如果这次南下顺利的话,这也将是未来北陆立国的国旗,但是现在,只能是梦想了,北陆贵族军主力丧失,艾伯特亲王军攻入北陆,后面还有不知道多少数量的帝队正涌过来
北陆,风雨飘摇,各家的命运会如何,已经完全失控了,侍从在他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拆开析叠得很细心的包裹,把旗子取出来,抖开,扯住一角,抚平了旗面。侍从和两名护卫合力把军旗好好展开,让耿狄公爵看请了这面光滑的旗帜上,骄傲的北陆白毛鹰雄风凛凛地注视着众人。
“去吧,找个高处,把旗帜挂起来!如果还有能够活着抵达这里,就会看见这面旗帜”耿狄公爵手轻轻抚摸过军旗表面,声音喃喃,在黄昏的落日映照下,旗帜孤独地飘荡在高坡上,白毛鹰旗凄冷而悲凉,所有人聚集在高坡前寂前无声
“好了,我们回家!”
耿狄公爵举起手指向北进之路,这条独路曾经阻挡了费泽人一百多年,当初安斯泰王朝在这条路上修建了相当坚固的堡垒,艾伯特亲王军必然也会留下部分守卫兵力,现在全军疲惫,军心士气更是低落,如果不找一些手段激励一下,怕是想要回北陆就是妄想,不过艾伯特想要尽快完成对北陆各家的征服,所能够留下的兵力也一定不会多,艾伯特也一定不会想到,自己回来的如此之快,事实证明,耿狄公爵的猜测是正确的
艾伯特亲王留守山道的兵力只有两千人,虽然这两千人看起来不算多,但已经是艾伯特亲王目前手中兵力的十分之一多,按照艾伯特亲王的预计,北陆贵族军在西海岸怎么也要收刮半个月以上才肯离开的,所以在正常情况下,两千人只需要要能够勒守山道要塞,发现情况随时报告,半个月,就算自己没有拿下整个北陆,但也大半北陆还是可以做到,但可惜,这两千艾伯特军遭遇的是对这个北进之路了如指掌的耿狄公爵,
突然回军的耿狄军就像是一群饿狼般的乘夜摸上来,最先看见的不是敌人,而是一大堆附近平民的尸体,眼睛一下就红了,耿狄军当初就有不少人在这些要塞轮值,跟这些北陆平民的关系相当好,甚至有些士兵就是附近平民出身,因为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尸体,艾伯特军就是随意的将他们丢在低洼烂泥里,却没想到耿狄军会趁夜摸上来,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陷入了乱战,耿狄军顶着盾牌,看着同伴不断中箭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