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可否把手予贫道一握。”
咦!他不是瞎的吗?咋知道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道长,我可没钱,你找错人了。”
“不需钱银,只请少侠将手一试。”
因为玉碟的关系,对于道士还是有好感的,好吧,估且一试。
伸出满是老茧的手,那是握刀的手。
瞎道士收了罗盘,先是一只手,当摸完手背,道士面有惊容,右手一松番旗也不要了,两手都覆盖上来。
拉着手,四下翻转,每一条纹路都摸的仔细。只听瞎子颤抖的问道:
“少侠尊姓可否见告。”
“许~~~我姓萧。”这是他第二个名字的姓。
道士闻言,面显惊容,只闻道士脱口而道:
“天狼主兵、祸起西北!!!!”
所有的食客都好奇的转过头,只见瞎道士跌跌撞撞的连续撞翻了两桌客人,慌忙的向外跑去,引来客人的一片骂声,而他还在神神叨叨的叫着:
“揽涕黄金台、哭诸侯,挟矢不敢张、惧天狼。”
看着跑远的道士,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只是觉得那最后一句‘挟矢不敢张、惧天狼’很有气势。
决定了,以后就叫天狼,丢掉过往的一切,重新开始,从今天起我名:
——萧天狼!
突然!
楼外雷声大作,轰雷滚滚。
就见,天边云卷向乾,中间云卷内坤,覆天翻倒之势,中有云洞神虚,洞上紫雷盘龙,轰鸣似龙吟。
瞬时,天降倾盆大雨,只是一刻,雨驻云收,再见天明。
大雨过后,一阵带着雨水的冷风吹拂而过。
萧天狼只觉浑身一阵轻松,就好似回到了他拜师学艺之前,他又成了孤儿,其实在这个世界,他一直是孤儿。
天狼不禁摇头苦笑,自己这十年都在做什么?除了听‘师父’许正的命令去杀人外,他就连灭门仇家都没有打听出来。
天鹰十三堡,这是一个应该很响亮的名字才对,在萧天狼的记忆中,那是很大的一片基业。
为什么这个江湖竟然没有人听说过,至少,在巴州没有人听说过。
也问过许正,许正只言在‘西平州’捡到的他,那可是在西边了。
萧天狼抬起头,看着往来进出的人群,如是换了以往,他会留心的去观察。
他会时时刻刻的去关注,去了解这个世界,每每事事都要去想,这个世界的人会怎么做。
其实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又有什么不同,都是弱肉强食、都是跟红顶白、都是物欲横流。
陡然,天狼感觉胸口一热,拉开衣襟一看,咦!玉碟怎么没了,明明就挂在胸前的呀。
嗯??!!玉碟还在,好象就在自己体内,这是怎么回事。
从那天被师弟……不!那已经不是他师弟了,他这次离开,师父…许正说的明白,允许他带艺离开,只是这武艺不可外传,从今以后再无关系。
巴州‘山岳刀门’已经与自己毫无关系了。
也许他该感谢唐罗,是他让自己又变回了自己,是他让玉碟有了变化。
管他的,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他会用自己的手,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
“听说了吗?三天后,君家镖局要招趟子手,待遇不错。”
两个食客的话落在了正在吃面的天狼耳里,君家镖局,自己好象从那儿路过过。
吃完面,掏出几个小钱结了帐,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家镖局。
规模不大,不过这进进出出的人却是不少,墙上张贴了一张布告,布告前还有不少的江湖汉子在围观。
告示下面,还有两个镖局的人,一方案台,正在做着登记。
稍稍挤进去一点,果然这告示上面写着招聘的信息。
这是要去‘西平州’‘鹤鸣关’的镖队,跟自己的目的地庆州相临,如是跟着镖队出发,这能省下不少的银钱。
打定主意,天狼到后面排了队,报了名,只待三天后的甄选。
报完名,天狼就往城外走去,这是要去找住的地方了,城内也是有‘客店’(注释一)的。
客店其实就是撘个棚子,四周摭严实,不透风雨即可,店家再准备些木枕、茅草,客人自家取用,主要还是因为在城里,胜在安全。
至于说那种有房间的‘客舍’,天狼是住不起的。
出城前,向人打听过,在城外有一座‘雪峰山’山上有一座山神庙,等天狼赶到这山神庙时,夕阳余辉已经落下。
望着这座粱歪墙颓、满布灰尘蛛网的山神庙,天狼忍不住连连摇头,这就是他未来三天的住处了,没办法,谁让自己穷呢。
进到庙来,入眼就是山神塑像,如果那还能叫神像的话,山神塑像早已风化的辨认不清了,仅剩一座人形泥胚。
神像前有一方神案,还算完整,神像两边的番旗布幔亦残破不堪,风一吹,倒似鬼影幢幢一般。
乘着太阳还没下山,赶紧将布幔扯下来,用来擦拭神案,还行吧,比睡地上要强不是。
练了一趟‘山岳刀法’,又打坐练了一会儿内功,天已黑了下来,月亮被山林摭掩了华光,使整个山神庙显的有点阴深恐怖。
天狼将灰布小包往神案上一放,头往上一枕,合衣躺下。
雪峰山上很冷,天狼的心更冷,明天,又会有什么在等待自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