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三个并没有同行多久,出了荆陵郡就分开了,按照之前说好的,顾九和邵逸往东,方北冥一个人往南。
顾九他们走的这条路线,恰好会经过当年兰月出事的那个村子。
当年他们捉住兰月送走后,就没再管这个村子的后续,此时他们经过这里,只见到一个破烂荒芜,没有半点人烟的破村子。顾九他们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当年这个村子的人,特比是村里的老人,渐渐地都染上了一种怪病。这些人的身体里生了一种恐怖的虫子,这虫子先吃被寄生之人的五脏,然后是血肉,这些人每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被啃噬,四肢慢慢露出白骨,最后被啃得剩只下一具尸骨,都是活活痛死的。
因为当时据说一旦被得这种病的人咬伤抓伤,便也会被传染,渐渐引起了附近村子的恐慌,继而惊动了官府,官府派人来要将这个村子的人隔离,引发了冲突,也有官兵被得病的人抓伤咬伤的,奇怪的是被咬的这些官兵却一点也没事。
顾九知道,这种虫子就是当年秋蓉的脸被兰月划破时放进去的怨鬼虫,有这种虫子在,身上有伤口的话不会愈合,且裂口会越来越大,直至蔓延全身,到死都不会停止,只有化成一具白骨方才算解脱。这种虫子由逝者怨气凝聚而成,会有意识的只寄生在被逝者怨恨之人的身上,所以与兰月不相干的人就算被抓伤也不会有事。
当年秋蓉咬了一口老村长,老张村必然也被传染了,而老村长又不是什么善茬,当他发觉自己脸上的伤口越来越大时,难免不会起什么报复社会的心思。都与当年兰月的死脱不开关系,凭什么只有他遭殃呢,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要是大家一起死之类。
一个几百人的村子,最后逃脱的,竟不到五十人。
这个村子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顾九和邵逸还真没感到什么意外。
两人在村子里检查了下,见此地只有少许怨气,略作清理后,便继续朝东走。
这日下午,天上乌云滚滚,偶尔有滚雷声响过,赶在落雨前,顾九和邵逸进了出来的第一个城市。
两人前脚进了投宿的客栈,后脚雨点就伴着风雷闪电一起落下了。
因为都一起睡惯了,也为了节约钱,两人只要了一间房,安置好后,便下楼吃饭。这会儿进来躲雨的人不少,人一多八卦就多,有人就说起了东城的一件诡事。
“那邹家昨日请的道士,又被那厉鬼吓走了。”
“你是说东城邹家吗?”
“这件事城里近来闹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那邹二爷死的凄惨,死的那晚也像这般,电闪雷鸣的。”
“都说是邹大爷回来报仇的,他自小便有心疾,邹二爷没少欺负他,死后便化为了厉鬼来挖了邹二爷的心。”
“听说邹大爷的屋子,一入夜便有呜呜咽咽地哭声,窗户边飘着人影儿,邹家下仆说是总爱坐在那看书的邹大爷。”
“邹大爷我曾见过一回,虽病弱,看着却是温良君子,不像是会谋害亲兄弟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的顾九,对邵逸说:“师兄,我们要去看看吗?”
邵逸看了看外面的天,道:“等明天寻了雷击木再去。”
雷击木,是正常生长中被雷劈到后却不死的树木。雷乃阴中之阳,可辟邪,做抵御、斩杀阴物的法器。雷击木只在雷雨天才有,又只有夏季才会打雷,所以被雷劈了却不死的树比较难寻。虽然买是能买得到,但是价格贵,不太划算,所以这几年每到夏季,只要雷雨天过后,顾九和邵逸都会到山林里去寻找雷击木。
雨下了大半夜,翌日早起时雨刚停不久。天气还有点阴,顾九找到客栈小二问出哪里的山比较近后,就抱着小弟与邵逸一起出发了。
出了城的路就不好走了,顾九的鞋子被打湿,脚像泡在冰水里一样,冻得他嘴唇都白了。邵逸在他前面走了一会儿,一脸不耐地回头,冲顾九伸手。
顾九嘿嘿笑着把手塞进邵逸手里,然后握住,两人手拉手往山上走。
顾九这个体质,邵逸其实是拒绝他跟着上山的,但是找雷击木的范围太大,光靠邵逸一个人找起来很不理想,顾九觉得冷的话也就冷一会儿,他都冷习惯了,没那么娇贵。
雨后爬山是个体力活儿,小弟很快从顾九怀里跳下来,迈着四条小细腿儿跟着跑。
到山上后,划定一个范围,顾九和邵逸就暂时分开,两人往不同的方向找。用了近一天的时间,顾九和邵逸各自找到两块雷击木。都不大,因为被雷劈了后的树木大多当时就死去了,真正还含有生命力的部位没多少,取下来的雷击木两人的背包便能轻松装下,回去制成串珠、符牌、木钉、木剑都可,皆是上好的法器。
顾九熟练地把冻得发白的爪子塞进邵逸手里,左右看看不见小弟,便喊了几声:“小弟,我们回去了。”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便听见小弟喵喵回应了两声,然后很快地出现在顾九他们的视野里。
“都成小脏猫了。”顾九看着边跑边叫的小弟说。山林里草木都还湿润,小弟不知去哪里逛了一圈,浑身皮毛都被水打湿,体型缩了一圈,成了湿漉漉、一身泥水的小可怜。
邵逸嫌弃地用脚撩了一下往上凑的小弟,小弟抬爪生气地在他脚上拍了一下。
小弟太脏了,顾九没有抱它,让它自己跟着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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