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见秦钟家里无人,少不得多去照顾些,隔个三五天便去探望一回。另外他见了秦钟,也知道了这次秦业气病的原因,竟是水月庵的智能知道秦钟病了,私逃进城找至秦钟家下看视秦钟,不想竟然被秦业发觉,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和个尼姑有私情,秦业当时就气了个半死。
秦钟趴在床上央求宝玉:“能儿被我父亲逐出,她又是私逃出来的,想必不会再回水月庵了。也不知现在在何处,可恨我这身体不争气想找她也不能,还望你帮我寻一寻她。”
宝玉知道他和智能之事,安慰道:“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找她,说不定她已经回庵里去了。”
秦钟摇头苦笑:“她早就和我说过要离了那牢坑,我估计是不可能了,外头这么大,怕是要你多费心的。”
“既担心智能,你就该好好保重自己,不然她无依无靠的,以后可怎么好?”
秦钟本因父亲被自己气病而又痛又悔,心气全无,一时只恨自己不如死了的好,听了宝玉这话到底转过了心思,不再自怨自艾。
宝玉既然答应了秦钟,回头就吩咐茗烟亲自去水月庵一趟,看看智能回没回去。
申末时分,茗烟从城外赶回来,报告说:“问遍了庵里人,并没有人见到智能,都说她逃走了。”
宝玉急道:“她一个女孩子能去哪里!净虚师太都没有找找吗?”
茗烟道:“净虚师太前阵子被歹人打了一棍子,之后就大病了一场,现在还在床上不能起身,智善说估计就是因为师傅管不了,她才抓住机会逃走的。”
宝玉一时也无他法,只能吩咐茗烟,“你悄悄的找些人打听,看今天她离开秦家时有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
茗烟有些为难,谁会注意到一个小尼姑如何?八成是没有消息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虽然请了名医用了好药,但秦业本就是六十多的人了,向来多病,这次竟是一病不起,三五日光景便呜呼死了。
他们家又人丁单薄无人操持丧事,只从远房亲戚请了两个婶母并几个弟兄,好歹将事情办了起来。
宁荣两府也派了人,毕竟是他岳父,贾蓉亲自带人过去的,但是贾母不太乐意宝玉也去,他们两家也不是正经姻亲,同窗父亲去世派人过去吊唁也就是了,何必自己去沾染晦气。
无奈宝玉坚持,只得由着他了。
贾母年纪大了,难免有些迷信。所以对于秦钟这个之前她比较喜欢的小辈也变得不太满意了。毕竟秦可卿去世不到两个月,秦业又去了,他们这一家接连出丧事,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吉利。
可是这话也不好直接和宝玉说,以他那个牛心左性,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无人可依,只会更加亲近他。
贾母舍不得对宝玉说重话,可是让贾政来说就可以了。参加完秦业的丧事,宝玉突然发现自己的课业加重很多。除了四书五经外。贾政还另外挑了许多科举用书让他仔细读,还说要过几天就查一次他的功课。宝玉见了贾政就像老鼠见了猫,每天兢兢业业的,哪还敢多分心思去别处。
至于秦钟那里他还是隔两天就去。但是在秦家逗留的时间就短了许多。秦钟也不以为意,只是每次都要问宝玉智能的消息。他父亲去世之后他也就剩这么个亲近之人了。
可惜的是,智能从秦家离开之后就不见踪迹。在秦家附近问遍了,除了一些骗钱的,也没什么人看见她。宝玉怕他知道病体更加沉重。只说已经有消息了,正派人过去寻。又劝他快点好起来,等智能回来,不是正好相聚?
宝玉每天被那么多的功课压着,还要担心秦钟的病,外头智能的踪迹也要过问,不仅心中烦闷,还各种事情缠身,一时之间竟有些忙的分不开身。丫鬟们不知他在忙什么,只知道老爷给他加了功课,但他过两天就出门,还总是找茗烟进来,总不可能是为了。想来还是有其他事情分心。
宝玉向来是个无事忙,其他人并不是很在意,只有事事操心的袭人,有意想问他一二。
若是其他事情宝玉告诉她也无妨,袭人细心又善解人意,说不定还能有什么好法子,只是智能的事情关系到秦钟的声誉,他不可能把这事情和别人讲,就算是他的丫鬟也不行,他便只说了他担心秦钟家里无人之事。
袭人从小照顾宝玉到大,对他的心思还是能猜出一二的。知道他不愿意说也不勉强,只是私下里去找了茗烟打听。
茗烟虽然仗着宝玉的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对于宝玉让他做的事还是一丝不苟的,便是袭人来问,他也没有透露半个字,只说宝玉自己不便让他多去看顾秦钟。
袭人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愁眉不展的回了绛芸轩,姜妍见她这幅模样心中就是一跳,她现在对她都有心理阴影了,总觉得没有好事,好吧,她知道自己有些杯弓蛇影,袭人大部分时间还是一个老好人的,但是她做坏事时也是一副好人样儿,实在让人分不清真假虚实。
袭人对着屋里的几个丫鬟说:“最近宝玉因为秦相公的事一直兴致不高,大家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开心一些?”
晴雯随口道:“老爷不是快到生辰了,到时候有的他开心的。”
秋纹笑道:“老爷生辰他哪里敢去玩乐,不如让人多带他去园子里逛一逛,也好解解闷,天天在屋里,好人也要闷坏了。”
“你可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