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你怎么看？”
卧房内，王实仙请李清坐下，倒了杯茶双手递给他。
李清看着透明茶杯内，舒展的茶叶，抬头反问道：“掌门，认为他们在说谎？”
“哦，那倒没有！”王实仙皱起眉头道：“李老见识多广，所以想向你请教下。”
“掌门把唐源与罗凯召过来，思路是对的！”李清没有谦虚，肯定道。
“在友友这个案子中，他们分别代表两股不同的势力，如果真有势力布局的话，必是其中之一。”
“可如今看来他们的话并无破绽，无法用‘幻梦心法’的话，我也有其它手段，探知他们内心，只是后遗症太大，轻易不能动用。”王实仙沉吟道。
李清笑了，道：“掌门，见过赌石吗？”
正常的玉石买卖，要看玉石的品质成色，才能决定价格，而赌石却恰恰相反，要直接购买玉石原石，然后再切料验证，有很大的赌博性。买回来可能一刀剖开里边色好润足，顿时价值成百上千万，也有可能里边满是破絮，瞬间变得一文不值，这就是赌石的风险。
俗话说“一刀穷，一刀富”，一块石头可能使人暴富，也可能使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与赌石交易相比，股票、地产等冒险交易均属温情，相形见绌。
王实仙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掌门认为唐源在唐家份量几何？罗凯能代表华盛银行吗？”李清又问。
唐源只是唐家一普通子弟，有能力有视野也有野心，可远没有发展起来。罗凯虽然聪明，却是个纨绔子弟。
王实仙摇了摇头，有些醒悟道：“李老的意思是指这两人只是原石上的包皮，并不能反映他们背后势力的真实意图。”
就像很多玉石原石表皮有色，看着很好，在切第一刀时见了玉，但可能切第二刀时，玉就没了或是残了，这也是常有的事。
“嗯！他们也许说的都是真话，但不重要。扣下他们，就像在原石上开个窗口，多观察下里边的情况与反应，也是有好处的。”
王实仙以手扶额，道：“头痛！真恨不得一刀，当中切开算了！”
“呵呵，那样的话，可要考验那把剖石刀了。”李清脸上意味难名。
王实仙莞尔道：“还是不够强啊！”
李清微微一笑道：“不是掌门不够强，而是没有那个决心！不然，站在山门的，可就是友友的几个叔叔，还有罗华盛本人了。”
世间纠葛大部分的动机无非就是钱、权还有爱情。
唐友友现在单身人，感情上自然没什么冲突，他的几个叔叔对家主之位会有觊觎之心吗？
罗华盛也应该会对唐家所持有的股份充满渴望，如果唐家出现变故，他会喜闻乐见的。
“李老说笑了！”
规则不仅可以保护别人，同样也可以保护自己。如果看谁有嫌疑，凭借武力直接冲过去，一顿严刑拷打，确实能很快揪出幕后黑手，可效率所带来的暴力，必然会引发混乱与反弹。
就算王实仙能以身幸免，那他身边人呢？身边人的周边人呢？
所以王实仙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只能去遵守规则，忍受规则所带来的低效率，期望借助世俗的法律来解决这件事。
“掌门莫急！下午时，西部巡回法庭宣布推迟开庭日期了，时间在我们这边。”
“不过，掌门何时与那魔门天姹派结亲？与玄义门江蓠可是真的断了？”李清突如其来地问道。
王实仙沉默了。
“就算是那江蓠，呃，不愿履行婚约，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当儿戏吧？”李清的话语中带着责怪，他之前对此事一无所知，猛然听王实仙提起时，心中就有不满，只是因有外人在场，才强自忍耐到此时发难。
李清皱眉劝道：“魔门声誉不堪，天姹派不仅不会成为我全真的助力，只会是负担！现在木未成舟，还请掌门三思啊！”
三思什么？悔婚吗？被水心眉蒙骗是一回事，在虚空中被苏未央胁迫又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鹿鼎山那一幕，让王实仙颇感烦躁，可又无法对李清发脾气，干脆继续沉默了。
有时不说话，也是一种回答，李清老于世故，岂看不出王实仙对这个话题的隐隐抗拒，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起身道：“这段时日，掌门四方奔波，想必是累了！早点休息吧，李清告辞！”
一言不合，就发飙啊！王实仙慌忙站起身来，苦笑道：“李老一番苦心，实仙哪能不知？只是其中内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李老，您只要知道我也是迫于无奈的即可。”
“既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那等掌门准备个五言六语，再详细讲与老夫听吧！”李清说完拂袖而去，他对全真一片赤诚，掌门却有所保留，让他极为不爽。
王实仙怔怔地在房内站了好一会，才梳洗了一番，盘膝坐在床上修炼起来。
夜色中，整个山门都在王实仙的感知范围内，他好像看到阿福扑倒李清的怀里，罗凯的辗转反侧，听到唐源的鼾声，天姹派众女的吐纳声，还有大门口一只蟋蟀正在跃过……。
清晨，王实仙出门时，老吴与李清正在院中练拳，奇葩的是罗凯跟在老吴身后，正一板一眼地模仿着他的僵尸拳。
“睡得还习惯吗？”王实仙向身边的唐源问道。
“还好，就是空气有点潮湿，身子发粘，老想洗澡。”唐源笑道。
弟子们也到了起床时间，山门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