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的玻璃上,零星的雨点开始汇合,凑足到足够重量后转而沿着玻璃滑下去。马志晨打开车前玻璃的雨刷,只见那雨刷好似情的巴掌,把雨点一扫而尽。我没有按开身边的车,车厢内很安静,以至于我除了隐约听到几声大声吆喝外,几近悄声息。我把副驾驶的位子调低了点,皮质的座椅被我身子弄的“咯吱”作响,马志晨也调了一下角度,按开了车里的音响。
雨刷还是在不停的甩着巴掌,车灯照在不远处的人群,我跟马志晨半躺着身子,静观‘黑棍’们跟不知名的对方对打,双方打的很凶猛,尽管人数不占优势,但丝毫没有弱势,‘黑棍’让我感觉是像狼一样的一群人,嗜血又经打。
车里的环绕音响缓缓传出音乐,西洋乐曲,出现一个男独唱的声音,开篇舒缓优雅,虽说跟此刻的情境有点格格不入,不过乍听起来很优美,
“什么曲子?”我问。
马志晨指了指音响处,一张精致的光碟盒,《天鹅之歌》,“舒伯特的曲子,应该是《小夜曲》。”说完后,略为陶醉的躺在驾驶座上,一面拿眼盯着前方的群殴,一面轻轻的随着曲调微微摆伏着小臂,头也缓缓摇动。
我也躺在座位上,两手交叉着放在腹部间,俩拇指彼此摩挲着,眼瞅着打架的那群人。此刻我的耳朵没有丝毫打架的声音,有的只是曲子曲,我的世界出现了两个层面,一个血腥,一个高雅,而我的灵魂似被这两个事物左拉右扯着,矛盾的感觉,难以言说的滋味,高‘潮的一个音节落在了那个为首之人的脸上,紧接着的下个音节把对方的鲜血洒向空。车厢里面在倾诉着爱慕之情,外面却是因爱生恨的纠葛。噢,爱,都是因为爱。爱在我眼里忽而是优美的曲子,忽而是血腥的拳头,甚至于眼前不断扫动的雨刷,在我眼里也似怕雨水模糊了心爱的车,不断赶走雨滴。
矛盾的美感,我感觉我站在一个极端的地方,欣赏着周遭的一切,那拳头的伸展,腿部的踢打,那具有力量感的冲击力与爆发力所构成的暴力美,与此刻我在车厢感觉着歌曲的优美曲调构成一种矛盾的美,一种带有强烈对比的美,这感觉不断强烈,我脑海里腾升出一种天鹅的柔美,而外面的血腥斗殴则萌发出一种狼的诱惑。
‘飞走’还是‘撕咬’?这是一个问题。
‘黑棍’们的优势随着对方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而急剧的增长,最后也显现出压倒性的优势。
“很厉害吧?那群人。”马志晨嘴角扬起,微笑的说道。
“嗯,这从小训练的就是不一样啊。”
“随便揪出个打‘黑拳’都可以。这‘黑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瞧,下手多狠。”马志晨说话间,一个‘黑棍’反抱起一个人,另一个人直接飞起一脚,力道大到反抱着的那名‘黑棍’都险些被踹到。马志晨又说道,“那个羽多英子样子吓坏了。”我听他说羽多英子,身子不自觉往前倾去,到一群人的边缘,英子矗立在那里,双手紧握着伞,神情紧张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很紧张。”
“不过还是很漂亮,我说你小子怎么会想到跟她分手呢?”
“嗯……呵呵,不喜欢了。接触后也才知道没有那么喜欢她。”我终是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
“是不是觉得她没有你想想的那么好,这很正常的,很多女孩都那样。开始交往的时候,一个个都起来优美不已,等到了实质性追求时,又虚假不已,等到了床上的时候,再次的放荡不已。女人嘛,就那样,这种虚假有时候称不上是虚假,因为‘演戏’本来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亲近的首要条件就是戴上‘面具’,如果不那样做的话,依现在的时代,没几个不戴面具就可以活脱脱站在人前并让人喜爱的。那样就太恐怖了不是么?”
“是挺恐怖的,而且招人憎恨。”
“在我眼里,女人有两个世界,床上的世界和床下的世界。”
“什么意思?”
“当你到女人向你展现出这两个不同的世界时,我个人认为她差不多是爱你的。”
是的,女人在床上的世界跟床下是不一样的,在心爱的人面前他们才会暴露遗,身体的暴露和内心的暴露。我再次的向羽多英子,穿着单薄的外衣,那外衣我记得,是我带她去买的,样式很好,还有那件米白色裙子,也是我陪她买的。英子的脸因为距离的关系不太清,像是已经哭了的样子,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倒下去,她尽管没有吓跑,但我觉得她心里那份骄傲应该也跟着刚才站在他身旁的人一样,倒塌下去了。
一个‘黑棍’对着对方一名男子就是几拳,一直打到英子身边,接着一脚把那男子踹到英子跟前,英子已经处在墙角边缘了,吓的手的伞也跟着脱落到一旁,自己却也不敢去捡起。
“这也差不多结束了,你要不要出去跟羽多英子说几句?”马志晨关掉音乐说道。
我着孤零零立在那的英子,助的样子。“好吧。”我说。
等我下了车,雨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滴答着,柴田我出来,把伞递给我,我撑着伞就往英子那边走去,对方人倒下的倒下,没倒下的或蹲或仰的撑着边墙。李浩我过来,得意的甩了下头,说道,“怎么样?你浩哥我不虚吧。”
“厉害你先去马志晨车上歇歇吧。”我朝李浩疏了竖拇指,又朝英子方向指了指,示意我去跟英子谈谈。李浩耸下肩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