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船已经准备好了…”
站在一艘江轮的前面,副官对着余维谦道。
码头上,数不清的赣军二旅士兵正依次登上江轮或是渔船,而余维谦所要乘坐的这艘无疑是所有江轮中最大的一艘。
“好。”轻点了下头,余维谦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让弟兄们快些,不然的话恐怕湖口的的弟兄就要撑不住了…”
“是…”这么说着,副官已经转身去传达命令。
只不过赣军的这些士兵本来就是听到紧急命令后,临时被抓出来的,事先一点准备也没有。哪怕是在码头上也是一副乱糟糟的景象,就算有余维谦的命令这个速度依旧是快不起来,对此余维谦也很无奈。
好在浪费了许多时间后,人总算都登上船了。
只是站在江轮的驾驶舱里,看了看甲板上堆满了的士兵,余维谦总觉得前途有些黯淡。
“不管是装备还是其他,差距都太大了啊…”
然而军令如山,就算余维谦自己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没办法的。
何况作为高级将领,余维谦也很清楚湖口的重要性,如果湖口没了,那敌人就可以顺江而下,经过鄱阳湖直接攻打南昌,那样可就算是被人直捣黄龙了…
在赣军内部,除开林虎和李明扬一类的人对李烈钧忠心耿耿外,剩下的其实都有自己的小心眼。就比如欧阳武,无论是和北洋那边还是和安徽那边其实都有一些联系。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那就是外军绝对不能进入江西。
这倒不只是因为自己的利益,更是因为这个时代普遍拥有的排外心里。
不管欧阳武和余维谦是怎么想的,但至少在湖口被攻击的时候,他们的确不希望严绍进入江西。
只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不愿意就可以的,因为就算是他们,也需要下面的人来配合,这也是为什么在李烈钧调动部队后。除开林虎的一旅外,剩下的部队调动十分缓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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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准备后,二旅的官兵总算全部登船,所需的弹药和补给也都依次装船。
随着汽笛声的传出,停泊在九江码头的船只依次离开。
“旅长,接下来该怎么办?”
站在驾驶舱里,副官轻声询问道?
“还能怎么办?看情况再说吧,现在从湖口那边得到的消息都很模糊,有些甚至颠三倒四的。也只有过去了才能知道情况…”说完余维谦看了眼副官。“对了,弟兄们的士气如何?没什么问题吧?”
“这个…”稍稍迟疑了一下,在抬头看了眼余维谦后副官无奈一笑。“还可以吧…”
还可以…
这话听的可不怎么好。至少这绝对不是余维谦想听的话。不过他也清楚不能强求太多,毕竟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就连他自己都没多少准备,更何况他手底下的那些部下?
要知道在进行紧急集结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正在赌档或是妓院里头厮混呢,一些甚至是在鸦片馆。就这么把人都揪出来打仗,士气要是会好那才怪…
想到这里,余维谦往甲板上看了看,发现有几个士兵正好烟瘾犯了,正在那里打哈欠。顿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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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天前,国内的各个势力还在那里坐看国民党和国社党在那里打嘴仗。他们到不是没有想过严绍会动手。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毕竟在那之前没有多少迹象会显示严绍要动手。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安徽军政府对国民党的‘宣战’电文发出后,顿时在国内引起一番轰动。
而之后有关湖口遭到炮击的消息,更是让这种轰动加剧了许多。
几乎只是下一刻,各方势力有关保持冷静的电报就已经发了出来,尤其是北洋方面的电报更是显得十分严厉,在要求严绍保持冷静的同时,也声称作为中央政府,北洋方面绝不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必要的时候甚至会亲自介入其中。
这一封电报的发出,也代表着北洋和国社党之间蜜月期的结束。
和这些相比,民间的舆论也有许多。
本来因为严绍遭到刺杀的事,再加上他过去的名声还有陶成章等旧例以及严绍与国民党的恶劣关系,舆论上大多都相信安徽方面所言国民党是凶手这样的结论,在舆论上更是十分倾向安徽。
但是现在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舆论顿时一变。
那些要求克制的暂且不提,许多报社都觉得就算在这件事上严绍占据一定道理,也不应该因为这样就轻启兵戈。甚至有许多人觉得严绍是想以此为借口对国民党动手,报仇雪恨,同时增强自己的实力为将来的事做准备——————从某种角度上讲,这么说绝对没错,因为严绍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本来按照严绍的意思,就是在1914年前彻底实现军政,步入训政阶段,如今国民党的人居然敢派人来暗杀他?!
就像曾经说过的,这个世上最严绍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家人,这也可以说是他唯一的逆鳞。
现在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这叫他怎么能忍?每次在看到病床上的两人后,严绍都恨不得把陈其美那帮人挫骨扬灰。
再加上他本来就想找到一个借口的动手,可以说国民党这么做等于是主动把借口送上门。
虽然就这么动手,在理由上难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