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个公司,少一个人来上班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老妇人没来,付青山就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般,心里没来由的担心。
这一整天,付青山都是心绪不宁的,做什么事都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一般,魂不守舍是他此时状态的最好形容。
焦躁状态下,付青山抛开了手头的工作,打听了一下老妇人的住处,便去找老妇人了。
他想看看,老人为什么没有来上班。
老人住的地方在城市里出名的贫民区,大片大片低矮的房子,墙身斑驳的一块块的,满街都是牛皮癣一样的小广告,地面上的水泥砖凹凸不平,一脚踩上去,会溅起泛着臭味的脏水。
因为车开不进来,付青山便是一路走进来的。
他对这里并不陌生,因为在他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几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为了这个城市中最顶尖的那种人,此时故地重游,心中依然感慨万千。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推开老妇人所住院子的门,付青山看到的是满院的狼藉。
这种院子一般都是几户人家住在一起,脏乱差是它的寻常体现。
院子里有很多人,有一边洗菜,一边骂骂咧咧和男人吵架的女人,有揪着自家调皮娃娃胖揍的凶狠男子,有颤颤巍巍嘟嘟囔囔不知道发着什么牢骚的老人。
一切都让付青山看着如此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或许是付青山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就像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以他一进门,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那个,请问你们,这里有位老妇人住在哪?这么高,脸上……”
付青山原本想描述一下老人的面容,又觉得颇为不妥,所以话语说到这里便打住了。
“啊!你是找的丑妈啊!是不是脸上有个疤的那个?”
一名看上去很势利眼的中年妇女比划着自己的脸说道。
丑妈?付青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发苦,这里的人都用这么丑陋的称呼来叫她么?
付青山迟疑了一下说道:“呃?是的,就是找她。”
中年妇女指着角落里的一间好像杂物间一样的小黑屋道:“她住那边,不过好像……”
付青山没等她说完,就走向了那间杂物间。
杂物间的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开,屋子里顿时飘出一股子霉味。
她,就住在这样一个艰难的环境下么?
好像自己给她的工资也不少了吧?她完全可以租一个比这里好几倍还不止的房子,哪怕是员工宿舍找一间屋子,也比这里要好吧?
付青山有些心酸的迈步走了进去,老旧的几把竹椅,上面已经站满了黑漆,一张简陋的木床,一个简陋的灶台,墙上贴着旧报纸遮挡着满是缝隙的墙壁。
看到这一切,付青山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老人实在太节俭了,他不忍再看。
他扭头走出房间,刚好碰到刚刚问话的那女人身上。
“丑,丑妈,她人呢?”
他是多么的不愿意用这个称呼来叫她啊!
那中年妇女喋喋不休道:“我刚才话还没说完呢,她昨晚就搬走了。”
搬走了?
付青山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是不是老人换了个好的地方?
或许说不定呢?老人和别人言语不通,指不定就是在请假的时候对方没听懂,所以今天没来上班也正常。
带着这样一分希望,付青山走出了这间小院,离开这片贫民区,重新回到了家中。
进入家门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顿训斥声。
“家里这么多玩具你不玩,你非要玩这个东西!这东西多危险,你要是扎到自己可怎么办?”
是自己的孩子又调皮了么?
付青山走进了客厅,看到自己的妻子正拿着一根有些老旧的勾针,一边对孩子训斥着,一边狠狠的将勾针丢入了垃圾桶。
“你干什么!”
付青山看到那根勾针的时候,心绪一下子给提了上来,一个箭步过去,将那勾针从垃圾桶内翻出,看到这勾针的那一刻,付青山心中最软弱的那个地方终于崩溃,泪水顺着他的脸颊不住的流淌。
这一幕吓坏了他的老婆和孩子,一大一小两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他们不清楚付青山为什么会哭,又为什么哭成了这个样子。
付青山哭了很久,哭完之后,他落寞了离开了家,回到了自己的酒店,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站了一夜。
这一夜,他始终站在窗前,盯着楼下大门处的出入口处,无尽的思念涌入他的脑海,引出了他十几年的回忆,他苦涩的回味着自己的曾经,就这样一直站到了天亮。
又是崭新的一天,老妇人依然没来上班!
或许,我真的该回去看看了!
付青山如此的想着。
他想的是回老家,回那个,他几年都没有回去看一眼的地方,给自己的母亲扫扫墓!
思念这东西,就像抑制不住的潮水,一点决堤,就再也控制不住。
付青山发现自己这么多年从没如此的急迫着回家,一路上,他几乎把油门踩到了底。
这一路狂奔,再次回到了他辞别已久的村落时,付青山看着那熟悉的山路,带上了自己的妻女,徒步向山上里走去。
山间的小路还是那个样子,多年来虽然野草依然茂密,路却依然保留着。
付青山凭着记忆重新找到了之前母亲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