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败了,那今日发生在契丹人身上的事情,就会发生在我们的妻女身上。女真勇士,有战无退!”听到这里,堂下的武夫们惊惧中,士气被提升到巅峰。qín_shòu在面对自己家人的时候,也只是男人和父亲罢了。
“有战无退,有死无生!”
……
天祚帝同样斗志满满,在他看来,双方人数差距实在太大了。45万打5万,怎么着都不会输好吧。就算那些女真野人再能打,难道还能以一当十不成?
可惜的是,有些明眼的将领不这样想。比如他的远房表弟耶律明,以及自己已故皇后的亲弟弟萧振。
耶律明一直愁容满面,看到天祚帝和大多数将领一脸乐观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了,“启禀陛下,臣下有话要说。”
现场一片安静,都知道这位“智将军”又要泼皇帝的冷水了。
“爱卿平身,有话直说。”天祚帝现在心情大好,丝毫不以为忤。
“想我契丹先祖,也是起于微末。起事之时人人死战,最终打下这大好江山。军队的战力不可只看人数,否则大周养兵百万,我大辽国早该退避三舍,但幽云十六州却还在我契丹一族手里。我大辽已安享太平50年有余,士卒羸弱,实在不应仓促决战……”
“等等,我怕了你了阿明。现在国朝耗尽国库集结大军,难道要朕自己解散大军,束手投降不成?”天祚帝打趣耶律明,一些盲目乐观的将领也讥笑不断。
耶律明对这种侮辱丝毫不放在心上,还在苦苦劝谏,“容臣讲完,既然已经集结大军在此,自然是要战。臣建议明日对阵之时,步兵大阵稳守中路,以十万骑兵反复骚扰女真,使其主动来攻。我军以弓箭强驽杀伤后再…”耶律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有理有据,天祚帝终于认真起来。
天祚帝若有所思,有些将领脸上露出不以为意或是嫉恨的表情。“…需知女真一族,每日于深山老林和虎熊相伴,更是作为我大辽的死兵,十数年间征战无数啊!而投靠女真的小部族也大多不凡,都是敢战之士。反观我朝,好些帐内军竟多年不曾上战场……”
天祚帝有点心慌,难道我大辽的军队竟如此不堪?那明天…“既然木重老将军也这么说,那就照阿明的意思办。传令下去,明日起,女真人、室韦人和奚人一个不留。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天祚帝对女真下达了绝杀令,耶律明等人来不及阻止。此举不但让接到消息的女真更加凶残,也彻底断绝了和谈的希望。
……
公中的李梦空是位老童生,还不算士绅一员,但也和其他几个童生一起上门,要求见李响一面。
“几位先生来蒙学,有何贵干呐?”李响刚结束历史课,擦了擦汗,给几位访客上茶,问道。
几位中老年支支吾吾,互相看着,最后还是李梦空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们这些闲人过来,主要是想请教夫子一个问题。”
“哦,请说,小子听着。”
看李响这么客气,几位童生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李响莫名其妙,到底啥事?
李梦空知道他们这几位童生,在寨中根本不受重视,因此被李响如此礼待,心里很舒服。
放缓了语气,李梦空问:“敢问小夫子的师门,非孔孟之道?那是黄老,法家,还是墨家?因见蒙学从无经义,故而有此一问。”
几位童生担心李响翻脸,现场气氛有些迟滞,茶盖摩擦的声音似乎更加锐长。
“原来几位叔伯是说这事啊,我当是啥呢?为什么不教四书五经,问得好。我倒想问谁来教,怎么教,教完做什么?”看着几位中老年开始思忖自己的回答,李响暗呼得意。
李梦空有些发虚,继续道:“圣人之道可明礼……”
“敢问咱们化外之民,难道要去考科举么?请问几位叔伯,考了多少次,又有多大机会一飞冲天呢。”李响扎到了几位中老年的痛处,李梦空低头,无言以对。
其他三位童生恨不能掩面而走,心想小夫子这刀扎得好。可不是考过好多次嘛,每次都没考上,关键是不知为何没考上!
李响组织了一下语言,“所以小子觉得,与其浪费公中钱粮,让百里挑一之人去博那一线人上人的机会。不如让大多数小年轻能够识字,学门手艺,好养活家里人,几位觉得呢?”
“既然是公中给钱粮,便需先考虑寨民的利益。孔孟之学博大精深,小子怎敢误人子弟。若有人想追求圣人之道,在下也决不阻拦。只是其需自备钱粮,自请塾师,自备笔墨,不可占公中资源。公平,尽可能公平,这便是小子的意思。”
看着一脸思考、困惑不已的李梦空几人远去,李响呼出一口气,暗想暂时过关了。钱粮和生计,这两个理由很残酷,相信这几个穷了半辈子的老童生还是能够理解的。
“圣人之道”的控制力还真是可怕,连几个没怎么享受优待的山寨童生也要“谆谆教诲”一下,既然这样…那在全面了解大周的士绅阶层之前,绝对不教一句四书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