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回院子的路上,便看着弹幕一条一条活跃地划过,用英文十分专业地点评着雪奴和县主的死法,还有中文弹幕为它们翻译,[他说,这样的杀人手法非常业余,用手捂住口鼻一定是临时起意,因为只要给他一点时间,最多十秒,他就能解开皮带将人勒死,比雪奴的死法既容易又省力。]

“原来如此,”崔清有种想吐槽却又不知该如何吐起的感觉。

[事实上,不需要十秒,]弹幕杠了起来,[如果你熟悉人体的骨骼结构,找准颈椎和发力的角度,手臂一绞,最多六秒。]

[太脱离实际了,普通人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吗?]另一条弹幕提出了质疑,[至少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吧?换做我的话,只需要小小地改动一下,用衣袖盖住手掌,一样能让人窒息而死,还不会留下口水印。]

弹幕吵个不停,但崔清敏感地从中觉察到一些线索:蓄谋杀人的人很少会用捂住口鼻这一方法。有足够长的时间思考,完全可以寻找更方便的凶器,所以,杀死雪奴的人应该是临时起意,这条不会错。

那么,为什么她会被人临时杀掉呢?恐怕真相只有一个——雪奴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看到了不该看的事,而这件事无疑非常重要,重要到凶手敢把目击者杀掉。

想起县主的死,崔清大胆地猜想,雪奴没准看到了凶手对宜春县主寻凶的画面,她从前是养猫的丫头,不懂规矩,加上呆在县主身边的时间并不长,很有可能趁守门的丫鬟不在时闯进房间。

然而,这些只是她的推测而已,没有任何证据支撑,在被婆母软禁起来后,她也没有办法从十七娘口中得知案件的进展,更别提寻找证据了。

大佬们毕竟不是专门破案的,听她的推理只能表示无可奈何,但一条英文弹幕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你是说,你被关起来了?]

[你想要出去的话,我可以帮你!]另一条英文弹幕随后飘过。

此时的崔清早已回到房间里,坐在软垫上,随意翻着案几上的书本,不抱希望地问,“怎么帮?”

[我是一个职业骗子,]这条弹幕如是介绍自己,[让我再观察几天,保证能让你大摇大摆地走出这栋房子。]

“你大概不明白,”崔清试图解释道,“我当然可以就这么走出去,但问题是,我该怎么回来。”

[只要你能出去,我亲爱的,回来难道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崔清放弃了向他说明华国古代的规矩,任由他观察布置,自己照常读书、写字、逛后花园。一天都还没过去,他便发话道,[亲爱的,你发现了没有?你对这家人并不很了解,你甚至不知道他们有几口人!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如果你不了解他们,又怎么能欺骗他们呢?]

的确,初来乍到的崔清对这群古代人总抱着避而远之的想法,生怕一不小心露出破绽被抓去殉葬,尽可能地避免和她们多交流,她把自己的小院子当作避难所,一步也不肯走出舒适区,无形中为自己画地为牢。

崔清涌起一股被人看穿心思的恼意。

[别怕,亲爱的,我站在你这一边,]骗子狭顺∽铀频模整个直播间的观众都在看他表演,[我会教你,人是很容易被看穿的,尤其是当他们不刻意隐瞒的时候。]

“这个人很厉害啊,”坐在舒适的躺椅里观看直播的叶雨时坐起身来,“他的话很有说服力,难怪自称是职业级的骗子,恐怕还谦虚了。”

“谢谢你,骗子先生,”崔清抿唇一笑,在脑海里用英文道。

[我喜欢这个称呼,mr.liar,]liar先生兴致勃勃地指挥道,[你可以把这里当作一场游戏,亲爱的,我们会顺利通关的。]

说干就干,liar先生让她找一面镜子,先练习脸上的神态。

[你的脸长得很好,而且,你很显然掌握了让人怜惜的表情,但是这不是终点,我们的目标是让人信任,我特别羡慕你的那位十姑娘朋友,她的脸简直和东方的佛祖一模一样,可惜她没有那种悲天悯人的气质。]

[和佛祖长得一样可不算什么夸奖,莱尔先生,你对华国的习俗还需要再恶补啊。]叶雨时打趣了一句。

直到崔清把一张脸折磨得肌肉抽搐,骗子先生才叫下暂停键,并表示以后每天都要加强练习,务必要将每一块肌肉的运动形态彻底掌握。

按照莱尔的计划练习了一整日,崔清一头倒在床上,尽管她身心俱疲,却有种满足感和成就感,来这里那么久,她一向都是这么慎小事微,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你可以活得不一样。

好像心里的枷锁被咔嚓一声打开,她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谢谢你,liar先生,”关掉直播,躺在一片温暖的烛光下,崔清在心底默默念道。

在骗子的帮助下,崔清总算弄明白了郡公府的人员配置,男主人建宁郡公,与他的两个儿子,一向在前院活动,甚少涉足后院,儿子女儿的序齿各按各的来,所以,四娘五娘上头还有三个娘子,大娘早已出嫁,去年难产去世,二娘嫁到建宁,三娘早逝。

儿子这边,大郎袭爵,平时帮着父亲处理公务,二郎托关系找了个闲职,三郎还在就学,崔清所嫁的便是四郎李玦。

不过三日,liar从郡公早晨爱吃什么,到婆母在佛堂里呆到什么时候,全府上上下下都知晓得清清楚楚,而他也不是专门去调查,常常听丫头们闲聊说一句三嫂昨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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