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有所觉悟,却早已无力挣扎,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清楚地看到那些无形绳索其实是从黑暗里伸出的一根根艳红的藤蔓,藤身上还缀有枝枝叶叶零星花朵,和曾经出现在我身下的血纹一模一样!
菩提血纹?!南城九倾留下的标记怎么会要我的性命?
我心下一冷。
难不成是南城九倾想杀了我?!
很快,我看不见它们了。身体因被紧勒而启动一些保护性的自卫措施。眼皮自动闭合,眼肌剧烈地紧缩,以防眼球被巨大的压力给挤出。
我好想大叫大喊,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只有喉咙因强烈的求生**而发出喀喀喀的干涩钝音。
南城九倾你特么别再躺在那里装死,快起来说清楚,你为什么想杀了我?!
这无声的嘶吼却仿佛有了回应。烛火后面的深沉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丁点轻微的声音。
咯吱咯吱——
缠绕在颈脖上的力量随之莫名松了一下劲道,头部的五官首先恢复了一丝知觉。
我瞪开糊满泪水的双眼,努力瞪向灵柩之处。
南城九倾,你快出来,别磨蹭了!本姑娘快被弄死了喂!拼上老命地狂喊起来。
可惜这振耳欲聋的一喊像是提醒了身上的鬼东西,它呼的将我蒙头蒙脑地紧裹了起来,眼前立即只剩下不透一丝光亮的浓郁黑暗。
没了视觉,我只能凭着身上正隐隐下降的体温,觉察到自己的生命像在被它迅速地吸走。
放开她。失去意识之前,耳畔隐约听见灵柩处传来一记冷淡的喝斥。
别让我说第二次。敢在这里吸食,胆子不小啊?南城的声音又朗朗响起,像柄锋利的刀刃嘶拉一下,剖开了迷雾噔噔的黑暗。
身上的鬼东西剧烈地颤动了数秒,然后疾速地退散,潮起潮落般无声无息来去无痕。
我终于能再次睁开眼,随即发现暗厅里还是只有我自己南城九倾并没有出现?
呃不对,烛火后面的棺材盖很明显地在移动!
很慢却的确在动,盖在棺面上的绸幔正以微不可察的速度皱起。
棺板干涩地交错开来,偶尔发出一点吱吱的摩擦音,噬魂般地钻入我的耳膜。
可能早已被吓到极限,而且刚被棺内的那货救下小命一条,这会儿就不再有大喊大叫的冲动了,我只是傻愣愣地把背紧贴在墙面上,狠盯住重帏厚帘之处,难免又紧张得要死。
就在眼酸得又要飚泪之际,棺内的某尸终于以极其圆润的姿态坐了起来,他还姿态奇萌地摆动了一下身体,就像一个铁皮玩偶掰动自己锈住的各处关节,呱咔作响,听得我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