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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林琪瑢翻身坐起,通身大汗,湿透寝衣。
“少爷醒了?”外间传来长远的声音与窸窣的穿衣声。
“嗯……现在什么时候了?”林琪瑢抹了把额头汗水,仍自一片头昏脑胀,梦境现实交错一起。
这个梦太诡异了,真的是梦,还是日有所思?偏偏煞有其事,让他有了三分相信!
长远进来忙打开衣柜,一边为林琪瑢拿出一套干净的中衣,一边答道:“还未到辰时,但也不差多少了。少爷是想再眯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起?”
还没等林琪瑢说话,外面长安就在外间禀告,
“大公子醒没?宗祠议事殿传话,所有大公子辰时二刻到殿议事。”长安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回复大公子柬,辰时二刻到。”林琪瑢在内室吩咐,今天所有大公子要在万寿洞天祭祖。
长远拿出五寸长短、三指宽的林家琪字辈大公子蓝底玉圭,交给长安。
这是林家大公子才有的、确认信息传达与回复的正式工具。玉圭送到才会安排席次,坐位前摆的就是代表大公子个人身份的玉圭。
大公子入殿或者入场找自己的玉圭,或站或坐。中间刻有一个瑢字,代表了林家瑢大公子。
送走信使,长安回到林琪瑢房里,长川,长生业已进来伺候。
长安、长远、长川、长生,是林琪瑢从小开始,林家主陆宸鷟给小儿子配的贴身行走,也是平流居日常管事。
长生为四大行走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比林琪瑢还小一岁,才十五,林琪瑢再过几日十七;
“做梦一样……”林琪瑢含了一口上都有名的羊乳和洛,犹自不信,他居然成了林家琪字辈大公子!
说白了,林琪瑢的志向就是吃饱喝足,混个六七十岁,眼一闭腿一蹬,谁管别人身后事。如今这条“大志”夭折不算,竟然还有族务了……
“议、议……事……”一张好脸登时变成了包子,全是褶,他艰难的挤出这两个陌生的字眼,心头哀叫:要命啊!!
“少爷要迟了!”长川提醒道。
林琪瑢激灵回神,暗道现在哪是出神的时候。
“我的大公子首服在哪?”他放下汤匙,叉腰站起来。
门外马上传来他老娘身边二十六大丫鬟中玉录的声音:
“六少爷,夫人早让婢子们备好了。”
长生一打珠帘,玉录领了四个拖了玉盘的小婢女,低眉顺眼进来,朝林琪瑢一福。
只见第一盘上是一顶尺高的黑玉明珠镶成的通天冠,精金大龙笄并一双金绦赤琠;
第二盘为黑云纹暗花大缎、镶有龙纹金纯的交领深衣、雪糙丝虬龙金色大带,配的是大红中衣,一应鸾珮、蔽膝俱全;
第三盘是鞋袜;
第四盘只放了一块白玉成的大公子命牌。
“现在是六月,眼看进七月了,要闷死我啊……”林琪瑢两指捏了一角厚实大缎,足有夏衫薄绸十层厚!
玉录纤手不觉掩住嘴角禁不住的笑意,轻声道:“六少爷,这是大公子首服,初立大公子,说是议事,还不是到万寿洞天祭祖,也就个把时辰,您就忍忍吧!”
“行行行!快点,早去早超生……”
长川拿着梳子给林琪瑢梳理头发,长安则拿起了袍服,接着什么鞋袜、鸾珮,一股脑的往林琪瑢身上鼓捣。
长安犹豫的开口道:“少爷,您一大早让我和长远给羽少爷送的天晶,恐怕不够用……”
林琪瑢正被折腾的阵阵难受,扭头愣道:“那是天晶,一块抵俗世一百万两金子,三四万块拿出去,你却告诉我不够用?”
长川忙为长安解释道:“少爷,的确不够。咱们上都是修仙界的圣都,每年奔着仙门来的凡人不计其数。最后都聚在了皇门和御直两条凡人大街。
羽少爷的老巢怡情馆,在贯通南北的御直大街;和少爷您合伙开的别香院,则在皇门大街;
昨天大公子名单一出,两条大街的凡人就把怡情馆和别香院包围了。三四万天晶,一条街,八人一桌的席面,也只够一上午!”
林琪瑢身子一晃,小声叫道:“那可是我成年后四年的月例……”
玉录与四婢巧手翻飞,不大一会儿便将林琪瑢打理妥当,浑似未听到几人说话。
“六少爷,已经妥当了了,奴婢在外面候着,有什么吩咐直接叫奴婢就是。”
“烦请玉录姐姐到外帮忙守着,我这还有点事要处理。”林琪瑢有些蔫。
“六少爷放心。”
玉录带着丫头出去。
林琪瑢一屁股坐在椅上!
怎么办?高绅羽是他认下的兄弟,怎么也要帮他把这事兜过去。
高绅羽在高家无依无靠,才沦落到在凡人街道开馆,挣些金银之物养活生母。别看身在同样是世商的高家祖宅,高绅羽根本没有月例可领,自然也就没有晶石。
突然之间大公子临身,其手头窘迫可想而知,所以林琪瑢一早才派了长安、长远带了天晶救急,不想竟成了有上顿没下顿的局面,一个不好便会大掉高绅羽的脸面。
“长安,你拿我的借条找七小姐,就说我借她十万天晶救急,以后双倍还债。长远,你也去。拿到天晶星牌,你俩再跑一趟。”他拿过纸笔,刷刷写了张字据,让长安、长远拿着去了。
……
林琪瑢长得不丑,可以说极为优质;身材匀称,长眉远山,凤目修长优美,带着一层细致的双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