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回到任城郡,心里的气愤仍旧难以平息,虽然如郭嘉所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但郭嘉看的太开太冷静了,那是顶尖谋士所必备的素质,但作为一个主公,兖州的所有者,说一点都不心痛那是假的,毕竟那可是一州之地,白白便宜了别人。
“风云乱,你且先张狂一时,总有一天我要将一切连本带利都讨回来!”
曹操暗暗发下誓言,但他可不是那种自欺欺人的人,而是典型的实干派,立即便道:“事已至此,渡河已经不可能,但我们不能拖延时间,必须尽快将铁壁和袁绍击溃,得到整个青州!”
众人应是,曹军立即开始准备,然此时天色渐暗,马上发兵是不可能的,唯有先休整一夜,而后再向北海进发,一举定鼎青州之地!
郭嘉想了想,忽然道:“我们必须在沿河布置下警戒哨,以防风云乱趁夜渡河!”
曹洪闻言一愣:“先生不是说风云乱不想与我军开战吗?再说他还没有完全得到兖州,想要攻击我们也分身乏术吧?”
郭嘉一叹,并不多言:“有备则无患!”
这话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曹操立即准奏,下令沿河地区严加防御,时刻注意张凡大军的动向,谨慎戒备。
夜色渐近,秋风乍起,河边又寒冷,巡逻守卫的士卒紧了紧衣甲。难免有些抱怨。
“依我看军师不过多此一举而已,风云乱白白得了兖州,早就心花怒放,攻城略地都来不及,怎么会渡河?”
“我看也是!不过军师有军师的想法,你我岂可随意猜度?”
“唉,我的家眷都在兖州,不知会否随着于禁将军一同过来?”
“我也是!不过不用担心,风云乱以仁义闻名,不会为难百姓的!”
众士卒又是一阵议论,这些人对张凡倒没有什么恶意,战争是上位者的博弈,他们只是旗子而已,各为其主,其实说到底士卒也都是平民出身,无一不渴望安定的生活,只不过生在乱世,身不由己。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明明都是好人,明明都很忠义,却为了某些原因要搏杀在一处,分一个生死胜负,张辽和乐进是如此,这些士卒也是如此,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名月高悬,秋风凛冽,虽然有些埋怨,但士卒还是在巡逻,火把的亮光映照在河面之上,星星点点红红火火,倒让人忘却了寒冷。
曹洪是守夜的将军,他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既然命令已经下达,那他就要一丝不苟的完成,他坐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看着河水,看着对岸的兖州,一时间百感交集,行军打仗在外,何处可为家?
原本进入兖州,落地生根,曹洪以为兖州就是自己的家,可现在兖州已经失陷,家已破碎,如今他又来到青州,难道这里将会变成新的家园?可是这里又能坚持多久呢?
“何时雄霸天下,扫荡中原,让天下臣服?”曹洪静静的坐着,思绪万千。
太艰难了,虽然曹洪对自己已经兄弟们的武力有自信,对于郭嘉等谋士的神算也很敬服,但战争总是残酷的,就像这次,郭嘉荀彧等已经料定了一切,却没想到张凡直接攻占兖州,李典乐进身死,这让曹洪第一次感觉到了失败的滋味,这种感觉很新奇,但未免也太难受了,让人无比憋闷。
“风云乱!”曹洪咀嚼着这个名字,眼里冒出浓浓的战意,若你阻挡在我身前,必让你伏尸在地!
夜凉如水,只有人的心是火热的,斗志在昂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减退,一夜无话,根本没有来自兖州方向的半点动向,曹洪心中一叹,在他想来张凡肯定忙于侵占兖州,不会前来了。
想着自己的家园已经沦为他人之领土,曹洪有郁结难开,他赶紧找到曹操:“主公,快快起兵吧!一定要将铁壁斩杀,才能解心头之恨!”
曹操点点头,面色也不是很好看,立刻便开始点兵,召集全军将士前来,等待指令。
到了这个时刻,曹操又恢复了那指点江山的霸气形象,只见他大手一挥:“留夏侯渊领与程昱领五万兵马镇守任城郡,无比戒备兖州方向,其他人随我出击,扫平青州!”
“杀!”众皆大喝,兖州的沦陷让这些人都愤怒,战意升腾。
军心可用!
曹操不愧是枭雄,很快就放下了心结,恢复自信,他的手指前点,那是北海城方向,此战当势如破竹!
“出征!吾等……”
曹操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背后一阵“轰隆”声响,随后便是震天的喊杀,似有大队兵马前来!
“是谁!”连曹操都大惊失色,郭嘉等的面色也都变了,这怎么可能!
眺目远望,一袭白色洪流正自奔腾而来,身后跟随有黑压压一群兵马,为首一员大将金盔金甲,让曹操失声惊呼:“风云乱!”
郭嘉的眼睛微微收缩,他瞬间已经明了全部,轻叹道:“好一个风云乱!他算准了我们急于进攻袁绍,必然会在今天发兵,当初在汜水河畔只阻不攻,昨夜又全无声息,给我们一种不愿大战的假象,却在我们点兵,疏于防备的时候发动突袭,真真是好算计!”
曹操恍然,面色忽然变得很阴沉,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又何曾有人算计过他?
张凡先是奇袭兖州,迫使自己不得不放弃唾手可得的北海城,又在这种时刻发动突袭,让他猝不及防,曹操心里有一股火在燃烧:“不必顾虑,随我结阵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