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开她却不是为了男人面子问题。
浓到化不开的墨色深处似乎藏了些什么,即使无形无质,青雉的神经末梢却渐渐紧绷,常年征战的直觉不断发出警告。
不管那人是不是同样发现异样,丢下他离开也好…
至少,至少他的小小姐会活下来…她那样机敏,又有转换空间的能力,等找到不受海楼石约制的角落,很快就能脱离险境。
沉沉的叹了口气,青雉笑了笑,转手探入口袋摸索一番带出一颗圆润物件,指尖按住钝钝顶端微微施力。
眼前攸然亮起,柔和光晕扩散出去,照亮方圆数十米范围。
这是他随身带着的光贝,不给她的原因,是黑暗环境下光亮反而带来危险,若是藏匿着什么,被看清楚那一方恰恰就是靶子,绝好的攻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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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还算平静的这点间隙,青雉开始环顾周遭。
环境颇是空旷,看起来仿佛是一处被挖空的山腹,除了他身后那堵岩壁,光贝的照射范围居然很远,远到能看见那人消失的位置,黑黝黝的洞穴入口,深不可测的样子,以他的见闻色竟也无法覆盖,只能再往里十几米范围。
而除了那人离开的洞口,此地象是被虫蛀风蚀一样,大大小小孔洞分布在山壁上,从头顶到地表,海水淅淅沥沥滴落,数量却不多,倒像是方才那阵海流卷过后残余下来。
可是…什么也没有,放眼过去看不到任何异常,见闻色也同样捕捉不到生命反应;这地方象个圆鼓鼓的球形筛子,方才海流沿着孔洞漏进来又穿出去,只把裹在里面的人扔下。
啊啦啦~这么说…应该庆幸掉进来的时候没有卡在某个狭隘隧道里直接被挤扁么?摸了摸下巴,青雉无声的笑了笑,然后又嘶一声,扯开的嘴角也被疼痛带得扭曲。
龇牙咧嘴好一会儿,他低头叹气,既然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东西不出现,他果然还是先担心自己的伤势好了。
把光贝放在身前地上,空闲下来的手慢慢地将自己东破一道口西裂一条缝的外衣整理得不那么狼藉,做这些事的同时,青雉调动能力开始修复己身。
虽然从里到外湿了个透,背后半支手臂外的位置更有整堵海楼石岩壁,只在身体内部元素化还是做得到的,唯一的克星,若是没有接触,自然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复原几处重要脏腑,皮外伤暂且放在一边,调整到良好状态,他还得去追那人。
那个将他丢下的,无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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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创的五脏六腑经由自然系恶魔果实转变,元素化过后重新生成,内部创伤消失,血液在脉络里奔腾,健康充满生机。
轻轻呼出一口气,青雉抬起头,静静看着沐浴在光晕里,正朝他缓缓走来的那人。
漆黑斗篷袍角沿着地表迤逦,她的步伐不疾不徐,直走到离他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下来,不动也不言语,笼罩在柔光下的苍白脸庞,暗蓝瞳子有细碎淡影浅浅浮动。
隔了好一会儿,她轻轻哼了一声,语调冰冰凉凉,“本想回头给你收个尸,居然还活着,真是顽强呀海军大将。”说完之后抿紧唇稍,表情仿佛是真的遗憾。
上下打量他几眼,随后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跟上,不然真的不管你。”
青雉很快从愣神里缓过来,一把抓起光贝疾疾追上去,赶到与她并肩的位置,也不说话只拿眼角偷觑,一边暗暗欢喜。
她用词很不客气,眼底不小心流露的担忧,却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虽然那可能不具备任何特殊意义,也叫他心跳加速。
许是他的眼神过于贪婪,她察觉之后习惯性的瞪他一眼,皱了皱眉,顷刻间加快行进步伐错开彼此距离。
见状他也没在意,落下之后倒是更加肆无忌惮看着她,专心致志的将那人裹在漆黑斗篷里的身影一寸一寸刻进眼睛里。
及肩的细黑发丝几乎与斗篷融化在一起,,脖颈处有一线瓷白随着行动发丝起伏的缝隙若隐若现,细腻柔美肌肤衬着墨色,撩拨一样直叫人心浮气躁。
光贝产生的柔亮给她罩上一层暖意,藏在宽大斗篷里腰肢纤细,腿也很长…
低低吸了口气,为了平复身体热度,青雉只能开口试图转移注意力,“孩子呢?”她回来的时候空着手,小摇车被她安置在哪里?
“很安全。”她头也没回的走进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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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隧道空气浑浊又潮湿,地表也很泥泞,借着光青雉发现岩壁黝黑平滑,随着光线移动偶尔能看到珊瑚海葵一类附着其上,湿漉漉的闪烁荧光。
脚下阶梯直接在山壁上开凿出来,蜿蜒而上,尽头隐没在澄澈幽深的半空。
约越往上走空气中的湿度越小,海中生物依次变化,由海床生态圈一直演变到沿岸的海藻藤壶,两侧岩壁颜色也渐渐由深而浅,露出山体原本该有的灰蒙蒙色泽。
漫长的阶梯从湿滑粘腻海泥成为坚硬干燥岩石,又走过大概是那段路程三分之一的距离,空气终于带起微微流动的风。
那人跃过几层石阶袍角消失在出口,青雉随即跟上去,跨出隧道站到她身边,目光一转立刻就找到她口中的小摇车,放在挨着山壁略略凹陷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