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可由我来回答,”龙谦看了方声远一眼,从其讲述东北局势演变可断定,方氏在这个问题上对满清朝廷抱有幻想,而自己知道,满清绝不会主动介入东北战局的,“朝廷绝不会介入,如果日俄战起,倒是给了袁世凯继续扩编北洋军的理由。朝廷必定采取局部中立的办法,坐视日俄两军在东北大地上厮杀。”
“那咱们就不应该去趟这趟浑水,”冯仑接着道,“就算咱蒙山军全军尽出,比起日本和俄国的兵力来,也是微不足道。我认为不能去。”
“我不同意冯仑的意见,”王明远站起身,“日本人和俄国人咱们都跟他们交过手了,没啥了不起的。当初在西沽,咱们的装备根本比不上现在,训练水平也没现在强。最根本的,是东北本就是咱们的土地,老百姓都是向着咱们国家的军队的,司令多次说,东北物产丰富远胜咱山东,哪能一直让洋鬼子占着?朝廷无能,就看咱蒙山军了。司令在随营军校多次讲过,军队是干啥的?就是保家卫国的!我认为应当去!但冯仑说的有一点是对的,不能全军去,去了,山东怎么办?鲁南咱那些本钱咋办?只能派一支小部队去。”
冯仑没有落座,立即反驳道,“西沽之战俺就在场,第一个打突击的就是俺的老三营!谁怕日本人和俄国人了?俺是觉得,朝廷既然装孙子,咱蒙山军就这点本钱,搞到现在不容易,不能替朝廷打光了。”说这话时,冯仑想起了阵亡的连长费宁。想起了西沽之战惨重的伤亡,心里禁不住一哆嗦。
这话倒是引起许多人的共鸣,自蒙山军建军,伤亡最重的就是西沽之战,一战折损了数百精兵,其中有多少是蒙山下来的老兄弟?鲁山站起来道。“咱们在座的绝大多数参加过西沽与洋鬼子联军的厮杀,冯仑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现在是进入东北的最好时期,越乱,咱们的机会就越多。如果东北太平无事,咱们派上几百人上千人进去。俄国老鬼子可不会轻易让咱们站住脚。明远说的是,要去。就派一支小部队去,俺鲁山情愿请战去东北一趟!据说胶东的百姓多有闯关东者,想必那里的山东老乡不少,咱们未必会赔本。”
鲁山及王明远这段时间没少听龙谦讲东北的重要性,他和王明远一样,必须在这个场合支持龙谦的决定。
“鲁山讲的很好。”龙谦点点头。望向坐在前排的周毅,“周标统是什么意见?”
周毅轻咳一声站起身,“初次听讲东北局势。感到很复杂。我军看起来壮大了,但要占领山东全省,兵力就紧张的很了,考虑到朝廷的态度,我同意冯仑的意见。”
“好,讨论就到这里。我要求今天参加会议的人,就东北局势及我军对策写一篇文章,明天直接交给我。强调一下,观点必须是自己的,把理由讲出来就好。好了,转入下一个议题。”
宁时俊站起来,“会议第二项,由周毅标统,鲁山标统及王明远司令分别总结本次抗洪情况。先请周标统讲。”
周毅到田镇后已经与宁时俊向龙谦汇报了曹州抗洪的情况,龙谦也告知了他本次会议的议题,所以周毅有准备,将第二标及工兵营一部在曹州抗洪的总体情况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遍,费事二十分钟,特别表扬了程二虎二营的表现,如果不是二营舍命堵管涌,大堤难保。
鲁山和王明远用更短的时间各自汇报了自己部队武定抗洪的过程,鲁山重点汇报了第一标及工兵营主力在济南府境内封堵决口的情况,表扬了工兵营的作用,那一仗牺牲了工兵营两个士兵,他们的遗体在下游四十里的地方才被打捞起来,隆重安葬于田镇。
“最后一项,请龙统制官讲关于整编事宜。”宁时俊继续主持会议,用上了龙谦最新的职务称呼。
“弟兄们,我在宣布整编事宜之前,要简单讲几句我军主力抗洪的意义,”龙谦踱着步,“部队出发前,我听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认为我军没有义务管黄河的问题,但无论是第一标,第二标,预备役部队和直属各营,在进入河防前线后的表现基本都很好,表现在,一,将守卫河防当做了一场战争对待,发挥了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守住了大堤不决口,获得了沿河百姓的称赞。二标牺牲一人,工兵营牺牲两人,负伤的不计其数,就武定府境内部队而言,累病的,指甲脱落的至少有七十人!熊勋营长发着高烧仍坚持守在大堤上,很感人。武定府各县的百姓给部队送来了大批的慰问品,要求参军的青壮就更多了。而朝廷也肯定了我军在抗击洪水,保卫河防的成绩,特传旨表彰并奖赏白银一万两。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蒙山军的影响扩大到了曹州,武定以及更多的地方。老百姓是朴素的,最懂得谁对他们好。而我们自蒙山整军,一条最大的规矩就是要爱护百姓。所以,总体上讲,这次出兵抗洪是成功的,我是满意的。司令部已经做出决定,要求参战各部上报立功官兵的名录,那一万两白银,一分不剩地发下去,发给有功官兵以示奖赏。牺牲的三名士兵,列入我军烈士名录,视同作战牺牲给予抚恤。这里,我独断一下,奖励工兵营官兵白银一千两,由梁华达营长全权分配。刚才鲁山标统已经表扬了工兵营,他们不仅表现出了英勇顽强的精神,而且展现了极高的技术水平,反映出他们平时军事训练的成果,为此,司令部决定为梁营长记大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