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就来什么。郑经已经睡下,但院子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卧房的门被敲响,“老爷,老爷,俺是郑忠啊。”
郑忠是他的堂侄,郑家庄庄丁队的队长。
“何事惊慌?”郑经咳嗽一声,披衣坐起。
“老爷,不好了。有贼人打白魏了﹍﹍”
“什么!”郑经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再说一遍?”
“老爷,刚才白魏镇派人来求援,一伙强人正在摸黑攻打白魏﹍﹍”
这回听的真切。郑经起床,将灯剔亮些,趿拉着鞋子下地将门闩拉开,郑忠闪进门来,后面还跟着庄丁队的副队长兼总教头田书榜。
田书榜是郑经花重金从关外聘来的高手,胡子出身,犯案逃到关内,骑马打枪样样来得,还有一身不俗的武艺。郑家庄庄丁队战斗力的提升与此人有着绝大的关系。
“唔,不要慌张。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回是田书榜禀告了,一五一十将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天刚擦黑,白魏巡庄的庄丁便遭遇到潜行过来的响马,有骑马的,更多是步行的,四个巡庄的庄丁只逃回去一个,其余都生死不知了。接着,响马便围了白魏﹍﹍
“田教头,依你看,强人是从哪里来的?”郑经点了一袋烟,镇静地问。
“说不好。”田书榜深有忧se,“这伙匪人枪法极好,寨墙上的庄丁已经有两个被打碎了脑袋,根本看不清对方来了多少人。”
“来的人呢?”
“在外面。急着要咱们出兵相救﹍﹍”
“带到前院,我问问。”郑经穿上衣衫,走出房门。
前来求救的那个人郑经见过,姓白,是萧观鱼的随从,衣冠不整,手臂还擦破一片,一见郑经就跪下了,“郑老爷赶紧发兵相救罢,晚了就来不及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举起,呈到郑经面前。
郑经面无表情地接过信,没有封口,随意看了几行,确是萧观鱼的手迹,不过是求援罢了,也没什么看头。
“你们萧庄主自矜的很,还怕几个毛贼?”郑经冷笑一声,随手将信件交给了身旁的田书榜。
从白魏镇逃出来跑到郑家庄求救兵的人叫白仲海。本来还有一个伴当,但路上崴了脚,走不动。白仲海便丢下同伴跑来求救。白魏距郑家庄二十里,一路跌跌撞撞,还好没有遇到围庄的贼人。白仲海知道郑经会有这一问,之前萧庄主已经料到了,于是哭丧着脸说,“俺是下人,对老爷们的事不敢置喙。但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望郑老爷从速发兵以救白魏,不然就完了﹍﹍”
“你倒是会说话。我来问你,”郑经并未让白仲海起来回话,依旧叫他跪着,“贼子有多少人?洋枪多么?”
“天黑看不清楚。”白仲海整理下思路,“今晚是白队长巡庄,在红柳林那边遇到了贼人大队,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来的,亏得白队长机jing,危急下开枪报jing,这才将准备摸上寨墙的强人打了回去。但是白队长也被打死了﹍﹍小的真不知贼人有多少,只知道三个寨门都发现了贼人,他们洋枪不少,把守寨门的兄弟被打死了好几个,吓的大伙儿将点燃的火把都熄灭了﹍﹍”
田书榜冷哼一声,“这点常识都不懂。晚上点起火把,不是给贼子当靶子吗?”
“起来吧,先出去休息。”郑忠察言观se,知道郑老爷要与自己和田教头商议了,于是将白仲海扶起来,让他到外面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