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么一会儿加水一会儿加面的,等他终于得到软硬适中的面团,再一看,陶盆里的面团比他原先想要的多了近一倍。呃。
他心虚地看向窗外,何田应该还在工坊里忙碌呢,能听见她敲敲打打,又用锯子锯什么的声音。
易弦把揉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手上沾点水往陶盆里抹一遍,倒扣在面团上。
让面醒一会儿吧,他刚好可以调馅儿了。
他先想到的是调玫瑰豆沙馅儿。他拿出装豆沙的小罐子,挖了一团豆沙放在小碗里,再加一小勺玫瑰酱,揉匀之后自己先吃了一口,斟酌一会儿,摇摇头,这也太甜腻了。
他想了想,从地窖里拿出一个大红薯,一颗土豆,红薯削皮切成小块,土豆洗净,土豆放在锅里,红薯摆在盘子里放在蒸笼上,蒸了大约二十分钟,红薯和土豆分别压成泥。
土豆的皮薄薄一层,轻轻一撕就掉了,压成泥之后,和刚才揉好的玫瑰豆沙搅和在一起,红薯就直接捣成泥。
两种泥捣好了,他再尝尝,觉得这次的甜度正好。
可是,再一看,好像馅料也比他原先预想地十二个团子的料要多很多啊……
不管了,先做好再说。
易弦从橱柜里拿出装黑白芝麻的玻璃瓶,各取了一把,倒在一个大陶盘里,用筷子划拉一下,让黑白芝麻混匀。
然后,他掀开陶盆,在案板上撒上一些糯米粉,把面团拿在手里,从中间戳开一个洞,两手转动,搓成一个圆环,圆环越来越细,粗细适当时放在案板上,切成三等分,稍微在案板上骨碌两下,再切成等分,分了几次之后就得到二十四份小面团。
现在在手上涂上油脂,把两种馅料也揉成团,等分再等分,揉成小球。
馅料揉了一半,易弦心里叫苦,他准备的馅料至少够做四十个团子。
依旧不管了,先做着再说。
他抓起一个小面团,放在掌心一压,压成圆饼,再填上一个馅料团,收口,捏紧,再次揉圆,放在装着芝麻的盘子上滚上几滚,就成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小球。
如法炮制,一会儿工夫,两大盘小球全做好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何田说的下午茶时间就要到了。
易弦在炉灶里填了一块木柴,倒进去小半锅油,等猪油全部溶化了,他减小火,把黑白相间的小球一个个投进锅中小火炸。
不一会儿,第一拨的团子已经浮起来了,芝麻缝隙里的糯米面变成了浅金黄色,易弦拿起竹笊篱,把小球一个个按压了一遍,再炸了一会儿,小球变得大了许多,捞出来,放在竹筛盘上控油。
两锅小球炸完,易弦撤掉油锅,煮了一壶竹叶茶。
茶刚煮好,何田就回来了。
她一看桌上摆的小球,先叫一声好,“还挺像金眼鸭的蛋呢。”
金眼鸭的蛋是灰白色,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黑色斑点,易弦做的点心,大小和金眼鸭的蛋十分相似,黑白芝麻的表面还有些光泽,如果不是放在陶盘上而是放在一个草窝中,当真会误以为真。
易弦坐在桌旁,一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你咬一口吧,看看符合你的要求么。”
何田一看他这胸有成竹且略带显摆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自己先吃过了,验证过成品的水准了。她故意不先拿起来吃,而是点了点数目,“嗯,一共二十个,你肯定做多不少啊,边角料应该剩下不少,嗯……”她看他一眼,笑,“这会儿还没想好剩下的料要怎么处理吧?”
易弦瞪她一眼,抓起一个芝麻球往她嘴里一塞,似笑非笑地低声威胁,“好好吃你的吧,非要让我把你嘴堵上?”
何田脸一红,娇嗔着推他一把,接过芝麻球咬了一口。
芝麻球的壳脆而薄,咬开之后,里面是空心的,再嚼几下,炸得香香的芝麻就和糯米面混合,稍微粘牙,又软糯又香,她又咬了一口才咬到黄澄澄的“蛋黄”,是红薯,这下口中的甜度一下提高了。
吃了一个芝麻球,何田由衷赞赏易弦,“这个点心真好吃,又好吃又好玩,怎么做的?”
易弦终于可以正式地得意了,嘴角扬着,又递给她一个,“我做了两种馅儿,你再尝尝这个。”
另一种馅儿是豆沙加玫瑰,但以何田的口味来说,不会太甜,她在看看馅儿的颜色,“你在豆沙里加了些土豆泥吧?”
“嗯。”
“要是不加土豆泥,就是你的口味了。”大概是因为从小更容易得到甜食和糖分,易弦比何田嗜甜,喝蜂蜜茶,吃果冻、布丁,他都会多加些。何田觉得甜得发腻的焦糖布丁,他觉得甜度恰到好处。
玫瑰豆沙馅儿的汤圆,何田不太喜欢,易弦却还会加在甜酒酿里煮。
今天这个芝麻球的玫瑰豆沙馅儿,显然是按照何田的口味做的。
她很喜欢,抱着厨师啾啾啾了一会儿,给予高度评价。
吃完了下午茶,她从门廊上拿进来几块木板,骄傲宣布,“看,这个是我改进后的无需一颗钉子的板块!”
最长的几块木板长五十厘米,高二十五厘米,看木纹是同一块板子锯下来的,形状完全一样。
易弦拿起一块木板仔细观察,从侧面看,这片木板厚大约三厘米,距离顶端三厘米的地方切下了两厘米,而底部则刚好相反,木板正中,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