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东、钰杰一路护送着太子、紫凝、长平和慈儿,带着雪儿,几人一狗,躲躲藏藏,却又不知玲珑和维钰此时究竟在何处,不敢走得太远。
他们几人,只得藏身在京师不远处的荒僻村落里,出去打探消息。
一日,那太子无意间听得逃到那里的难民说起,说是崇祯帝自杀之后,被那李自成晒尸三日,这才基于京师民愤,不得已将他草草埋葬了。
太子和长平,闻听此言真是悲痛欲绝,放声大哭起来。
紫凝反复安慰两人,却也无济于事,只得陪着两人一同流泪。
谁知道,当天夜里,断了左臂的长平,经历了此番劫难,已是看破红尘,竟然留下一纸书信,言明自己将要剃发为尼,就此长伴青灯,度过残生去了。
太子原本听得父皇惨死、受辱之事,已是深受打击,这时长平不辞而别,出家为尼,更是使得他接连受到精神重创,不出两日,却已是疯疯癫癫,终日恍惚出神,或者就嘀嘀咕咕,总是念叨着:“我是大明太子,我要尽快复国。父皇等我,我定要要光复我们大明!”
待得英东和钰杰闻听江浙一带有了南明小朝廷建立之事后,喜出望外,知道玲珑和维钰必然也会到得那里。
众人急忙动身,一路历尽艰辛,这才终于平安到得这里。结果有一日,果然在闹市之上,就偶遇了玲珑和维钰。玲珑因为便易做事,依旧以男儿之身示人,并未对太子和紫凝道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这时,太子病情已是恶化到了极致。
紫凝终日以泪洗面,温言相劝。却也是无济于事,反而使得他狂躁暴怒,口口声声指责紫凝因为贪生怕死。拖了他的后腿,这才使得他也成了被世人耻笑的小人。
玲珑等人从未见过大哥如此恶言恶语。一副可怕嘴脸,虽然知道他是因为深受刺激,头脑不清所为,但是,对于深爱着他的紫凝来说,这字字句句却都如尖刀一般,笔直刺入了她的胸口。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个月。忽然有一日,那朱由崧就派人传来口信,请太子入宫一叙,但只能独自一人前往。
玲珑等人原本想要暗中保护于他,但是被他断然拒绝。
一日过去,快到入夜时分,众人焦急等了一日,这才见到太子返回家里,却更是口中胡话不断,欢天喜地的从自己怀中掏出来一张纸来。交给紫凝,高声喊道:“紫凝,你已经被我一纸休书休掉了!这是我将你卖给那朱由崧的卖身契。你快些收拾。和慈儿一同入宫去吧!”
众人突然听得他如此一说,都是吓了一跳。
紫凝更是面色惨白,惊愕问道:“为什么?”
太子笑嘻嘻的说道:“那朱由崧已经答应了我,只要我将你和慈儿交给了他,他必然就会相信我,只是为了复兴大明,而非想要争夺他的小朝廷。他才会出兵出力,帮我去赶走大清皇帝,助我登上龙椅!”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如五雷轰顶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紫凝咬牙扑了过去。伸手夺过那张纸来,展开去看。却见上面,白纸黑字,又太子亲手所书写着:“朱慈烺自愿为光复大明,将妻儿送与南朝明宗,任由其处置。”
下面是其所摁下的鲜红指印和年月日,却真是所言句句不假了。
紫凝痛呼一声,悲痛的扔掉手中的纸张,缓步朝里面走去。
玲珑和维钰害怕她寻了短见,快步跟了进去,却见她正要站上凳子,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将她抱了下来。
维钰悲苦的连声劝慰她道:“紫凝,你何苦伤害自己?大哥已然神智混乱,这才做了如此荒唐之事。你千万不要记在心上啊!”
紫凝惨然一笑,看着玲珑和维钰,低声说道:“两位姐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当日,如果我们夫妇二人也随着父皇一起殉国,只恐怕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大哥身为大明太子,现在竟然将我们母子当做礼物,送给那朱由崧。随便一个正常人,都会明白,这个朱由崧身处这富饶之地,一心只想着安逸享受,何时真正想过去光复大明?大哥此番受骗,已是生生将我们的夫妻缘分就此了断了。我定然不会心甘情愿到那皇宫之中,慈儿更是万万不可被那朱由崧作为了人质。你们想想,我如果不死,又如何能够逃脱得了这般可耻命运呢?”
玲珑和维钰眼里不断落泪,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今日这般田地。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大乱,三人匆忙奔出去一看,见到两乘小轿已经停在门前,几十名军士全副武装,正严密守在门前,显然是那朱由崧迫不及待的来接人过去了。
太子高兴的直拍手,连声催促着:“紫凝、慈儿,你们快些上轿啊。我大明的光复大业,眼见着就有了希望了!”
紫凝悲苦的回头看看,将钰杰紧紧抱着惊慌失措的慈儿,心里酸涩异常,低声对玲珑和维钰说道:“慈儿的性命,还得你们来保全了!”
说完这话,紫凝一头就撞向了墙壁,玲珑及时伸手去拉,却还是晚了半步,只是减小了紫凝撞过去的力度而已,头部已然撞到了墙上,立时流出血来。
玲珑趁着众人大乱之际,伸手点了紫凝的穴道,使得她的气息若有若无,恍如死去一般,这才假装悲痛的高声喊道:“紫凝,你死得好惨啊!”
除了维钰、英东和钰杰探手过去,立时心知肚明之外,其余众人都信以为真,那领军过来的将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