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小远?”风染一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不是已经躲进山里了?怎么会在这里?”
小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引着风染回转卧房,一边又笑道:“陛下说少爷回来了,想叫我来服侍少爷,我就来了……我好高兴,少爷回来了!”又羞赦道:“……庄先生说,该管少爷叫‘将军’的。”
看见小远,风染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温暖,他与小远的感情其实不算多深厚,只是在他最消沉沦落,最凄清孤寂之时,是小远陪伴着他。当时决然地不能接受小远的怜悯,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是那样暖心。风染笑道:“‘将军’是让别人叫的,我便是你家少爷。”
“嗯嗯,少爷!”小远爬起身来,引着风染回房,一路眉开眼笑:“少爷差人回来说要回了,我开心得天天望呢。”他知道风染的习性,禀告道:“浴池已经备下水了,就等少爷回来!”然后甚是骄傲地又道:“少爷,我一回来,府里就让我做了执事,我又是少爷房里的执事了,我还管着盘儿跟碗儿呢!”
小远如此聒噪,风染一点不觉得厌烦,倒觉得小远仍是那般纯净,做个小小执事就又是满足,又是开心,风染不觉感染了小远的开心,笑道:“嗯,以后我房里的杂事,都交给你打理。”又加上一句:“出了错,还是要拖去抽鞭子的。”
小远又是泪目又是委屈:“少爷……”能不能不要泼冷水?泪光中对上风染笑盈盈的眉眼,顿时醒悟他家少爷是跟他说笑玩儿,立即荡开一个笑脸大声应道:“是,我知道了。”
郑修年在一边问:“老爷子呢?”郑承弼比风染长了两个辈份,倘若风染称帝,郑承弼自然甘愿称臣辅佐,但风染只是投进索云国做了个都统帅,郑承弼便不会贬了身份跟着风染做个客卿,他是以风染外祖父的身份住在都统帅府的,府里上上下下都叫他“老爷子”。郑承弼不大管府里的事,但他的话在府里一言九鼎,是个超然的存在。
郑承弼不是郑修年的嫡亲祖父,是极疏的远房叔伯祖父。郑家血脉与亲情并重,郑修年本是郑家旁支,父亲又死得早,孤儿寡母全赖郑氏宗族照顾,郑修年家里虽贫,却也能与族中子弟一同入塾开蒙,及至其聪明才智被发现后,更是被郑家着意培养,郑承弼虽不是郑修年的亲生祖父,郑修年却把郑承弼当亲生祖父一般敬爱,素日无事,都会早晚安。自然,出去两个多月,郑修年也会把风染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都禀报于郑承弼知晓。
小远回道:“老爷子前两天刚出去,没说去哪,没在府里。”郑承弼已经把郑家家主之位传与了郑嘉,退居幕后,想管事了只消吩咐一声,不想管事,就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上两次,风染一回都统帅府,贺月跟个苍蝇似的更深半夜摸进来。这次一回来,郑修年天不黑就赶紧叮嘱守在侧门和中门的护卫,任是谁来了,也不许开门!风染听在耳里,淡淡讽道:“修年哥,他若要来,就凭那些守门的护卫,有胆子敢不放他进来?省省吧,别叫底下人为难。”
郑修年张张口,无话可说。风染又道:“离开都城这么久,你去看看紫嫣姐吧,不用天天守着我。如今小远来了,有他照料我,你放心。”又一笑:“大约紫嫣姐恨死我了,天天霸着她男人。”
郑修年又张张口,还是无话可说。知道风染是怕自己见着贺月来气,便叫自己避出去。风染迟早都会跟贺月行欢好之事,不然等功力深厚了,对风染的身体大有损碍。郑修年只有在心里暗暗骂:一个皇帝,天天就惦记着学染指自己的大臣,真不是个东西!真不是个东西!真不是个东西!
其实早在风园时期,郑修年就知道贺月喜欢风染,对风染很好,好到小心翼翼的程度。可是,在郑修年心里,风染是他少主,是绝不容半点亵渎狎玩的。风染要想跟谁行欢好之事,以缓解功法的特殊效果,也应该是跟明媒正娶的幻沙公主!
只是在鼎山上,风染公然向汀国熙安帝提出和离,并呈上放妻文书,郑修年就知道风染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维持跟幻沙公主有名无实的婚姻了。
不过到了晚间,郑修年还没出门,贺月倒先遣了内侍来传口谕,对风染两月来的抗击雾黑大军,取得曼子渡大捷,和奔波巡军进行了温言嘉许,叫风染且在府上休息一日,后日再上朝。
官吏外出办事回都城后,皇帝传谕,让休息一日再朝,这个是皇帝体恤爱惜大臣的意思,并不是风染专有的待遇,很是平常。内侍除了这个口谕,便没有其他的话。
当晚风染在书房里看文牒案牍看到子时过了,贺月也未来,料想是不会来了,风染有些松了口气,心头似乎又有些失落,便跟小远自回后宅正殿卧房睡了。
“你家里人还都在山里?”趁着睡觉前的这个空当,风染问小远:“你来都统帅府好久了?”当时贺月要说帮他把小远找回来,他没在意,想不到,贺月还真把人找回来了。见不着小远,风染也不觉得想念,见了小远,风染心头还是有些开心。小远可以算是除了郑修年和陆绯卿之外,最关心他的人了……等等,为什么要把贺月刨除在关心他的人之外?风染轻轻叹了口气,把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丢开。
“春节过后我就搬进来了。”小远一边说话,一边服侍风染宽衣安寝,一边表功:“我把以前容苑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