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风染甚至庆幸,幻沙公主这么一闹,反倒点拨了他,让他用不同的角度去审视往事,有了全新的体会和现。
面对众臣质问的眼神,风染挺直了身子,端坐在九龙御椅上,说道:“朕身上,是有这么一块疤,是先帝亲手给朕烫烙上去的,是先帝亲自用朱墨涂染而成。其用意,也确如公主所言,标明朕所属于先帝。”
此言一出,饶是众臣本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天雷震震,自己被轰得魂飞魄散!
只是风染淡淡道来,毫无羞愧之色,仿佛正沉溺于对往昔的回味:“朕承认,朕与先帝,确实有一份不同寻常的感情。”
“这份感情,越了君臣。跟这世上所有的男欢女爱一样,无所谓宠或不宠,是彼此的倾心。”
“先帝在世,朕会尽心尽力辅佐于他,助他完成一统大业。”
“先帝驾崩,朕会替先帝守好这片大好河山。就像公主方才所呈述的那样,这江山,这局面,是朕与先帝联手并肩打拼下来的,这江山便该有朕一份,无所谓篡不篡位。”
“先帝喜欢朕,是志同道合的喜欢……朕愿意独属于先帝,愿意在身上留下先帝的标记。”
“这世上,只有朕配站在先帝身边,与他一起指点江山。”
“纵然这份感情违背天理,忤逆人伦,败坏礼法,世所难容,朕还是要说:朕喜欢先帝,喜欢成德,喜欢贺月。朕愿意独属于他,料想他亦愿意独属于朕……唉。”
只可惜,他没有机会当面说给贺月听!可是,当风染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觉得贺月就在他面前,听着他的倾叙。风染面色柔和,语音轻软,带着无尽的情意和神往。
风染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味之中,喃喃而言,没有大臣敢打断风染的话。亦或是被风染和贺月之间那份惊世骇俗的感情牵绊给惊呆了,淡淡而温柔的语气,叙说着情之所钟义无返顾,叙说着那份离经叛道世所难容的决烈之情,只把众臣压得喘不过气来!只有幻沙公主敢撄其锋,冷哼道:“先帝会独属于你?笑话!先帝后宫那么多妃嫔,岂会独属于你这个卑贱的男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幻沙公主忽然插言,似乎把风染从回味惊醒了过来,两道冷洌的寒光直视着幻沙公主:“他是有后宫,不过是为了传承帝裔。先帝天纵英才,旷世奇人,除了朕,没有哪个人配与他并肩。”风染忽然很想去查一查贺月的《起居注》,想知道贺月在有了太子之后,有没有再临幸过皇后和妃嫔。可是,风染转念之间,又不想去查了。只因他忽然想明白了,贺月为什么不愿意跟他搭伙吃饭。如果单是为了解决身体上的需求,贺月后宫的妃嫔哪个不比他强?他们两个男人又不可能传宗接代,也就无所谓饮食男女。贺月同他的后宫女人才是搭伙吃饭饮食男女的关系。贺月喜欢同他欢好,沉弱于同他缠绵,不是因为他是他的后宫,不是因为他是他的男宠,是因为他喜欢他!风染忽然有个清晰的念头,贺月在有了太子之后,一定不会再临幸后宫妃嫔。在他指着贺月一个人解饥解馋时,大约贺月也指着他解饥解馋?在他被贺月拨撩起阵阵情潮时,大约贺月的小兄弟也在昂头挺胸?不然为什么贺月好几次忽然急匆匆回宫了?
风染心头的念头虽然转得多,却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在大臣看来,风染只是略略停顿了一下,便继续说了下去:“至于朕的出身来历,到底是无国之人,或是阴国皇子,还轮不到公主来操心!”
见风染说了一番厚颜无耻不堪入耳的淫词秽语,竟然镇住了朝堂众臣,这么一副云淡风清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神气,气炸了幻沙公主,戳指道:“诡辩,都是诡辩,说到底,你就是成德帝豢养的卑贱男宠,还敢跟成德帝比肩?!”回头喝道:“来人!给本宫把这个男宠从御座上拉下来,拖出去砍了!”她可不是只带了几张甘结,空手来逼宫的!
以郑修羽带头的郑家军,站在朝堂上一动不动。幻沙公主不得不点名道姓:“郑将军,没听见本宫的话?怎不动手?难道要等本宫来请?”
郑修羽身披铠甲戎装,虚按刀柄,向幻沙公主一礼:“请恕末将难以从命!”
幻沙公主只被气得徒然喘气:“你敢抗命?别忘了,这个男宠是怎么把你们郑家从索云国赶到汀国去的!”
郑修羽再次彬彬有礼地对幻沙公主一揖:“陛下乃末将祖父的掌珠之后,堂堂阴国郑妃之子,曾是我郑家少主,公主殿下指责陛下以无国之人的身份假冒皇子,试问皇族贵冑,岂容冒认?假冒之说,一派胡言。陛下与先帝的纠葛,是两情相悦,或者,谁是谁的男宠,事属私情,末将不敢置喙。陛下乃郑家外戚血亲,于情于理,郑家都该拥戴陛下称帝,请公主体谅。”
郑家军是幻沙公主带上朝堂的最大依仗,想不到郑修羽临阵倒戈,还要请自己体谅,幻沙公主只气得脸色又青又白,连那淡淡的妆容都掩饰不住,森然道:“郑将军不要忘了,你祖父,叔父还在万青山!”
这一句话充满了威胁之意,风染这才知道,为什么郑家军是由郑修羽带队,原来郑承弼跟郑嘉并没有来成化城,大约是被幻沙公主留在万青山,以挟制郑修羽和郑家军听命。果然,郑家跟幻沙公主,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关系。
郑修羽听了那句充满威胁之意的话,脸上神色越的谦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