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他环视一周,湖光山色,碧澄的湖水在阳光下像一块冷翡翠,而他们身在湖心的一座小岛上,身下是轧扁的青草。

“原来我们不在千缘镇了。”他虚惊一场,又不免想起还在镇上的情景,自责道,“我太笨了,怎么会相信安童呢……”

“小草不笨,你还小。”

楚芜软绵绵地说:“师尊,我不小……”

云栖岚也不反驳他了,“这里是留仙湖,把你们两个带过来真不容易。”

“我居然睡了一晚上那么久……那她呢?她为什么咬人?”楚芜望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她生得妍姿美质,白里透红的雪肤珠辉玉丽,可越看越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他不禁纳罕道,“我并不认识她,可总觉像是在哪儿见过她……”

云栖岚笑着问:“因为她漂亮?”

楚芜不假思索地把手里的枯草扔到师尊身上,“您可不可以不要说话?”

“好,不逗你了。”云栖岚敛了笑容道,“她醒来过一次,但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些像凡人所患的失心症,实在怪异。”

“装的吧。”楚芜存疑道,此事他有经验。

云栖岚不答,只捋开昏睡的女子的袖子,“你看。”

她那两条粉白无瑕的手臂除绳索的勒痕外,还有许多新鲜的皮肉伤,应该是过度抓挠造成的,指甲缝里还夹着血,正常人谁会对自己下这种狠手?

楚芜不禁想起梦里那妖女濒死前在自己手上掐出的印子,不敢相信道:“她自己弄的?”

“嗯,她伤得很重,可惜我现在无法为她疗伤。”

“我也不会。”

两人同时沉默,不一会儿楚芜叹气道:“她都疯成这样了,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吧。”

“嗯,暂且留她在这里,我们去岸上看看。”云栖岚远眺着堤岸上群寨屋瓦道,“先前来时,我在那边见到一个青冥派弟子。”

楚芜:“青冥派!?”

云栖岚取走他腰间的佩绶,“害怕什么?你不是有这个么。”

楚芜一心慌,随后心跳平复,专横地抢回来,“不给,您都不知道为这玩意儿我吃了多大苦头。”

湖岸上生着一丛丛叫不出名字的白花,素雅清幽,朵朵花瓣饱满丰厚,花团锦簇攘在一堆,煞是好看。

寨子内太久无人打理的篱笆栅栏被枝藤虬结,茅屋草舍皆为空室,一看便知弃置已久。

行至村寨尽头总算才见到人影,一白衣青年坐在磨盘上打坐,腰间系着一条青玉红绶。

……

留仙湖位于千缘镇几百里外,曾经也是块风光秀丽、山水宜人的宝地,可前些年蜀疆闹旱灾,湖水枯竭,干涸的湖底竟露出一个巨大的黑洞,附近有大胆的乡民只身进洞探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那场大旱约是发生在四年前,当时恰逢一行西昆佛门弟子路经此地,发掘湖底巨洞中暗藏有一座被结印封锁的祭坛,疑似四百年前消逝的原巫教遗迹,所施印术诡邪,以寻常办法不得解;那几名僧人便前去青冥派请来当今修界阵法境界第一人,奥境峰之主贺音书,随其弟子前来破解此阵。

不知那湖底祭坛下到底埋葬着何物,封印解除后毒瘴持续百日不散,周边百姓全部迁走,只余一座空寨;直至蜀疆雨季来临,一场甘雨使湖水再次淹没堤岸,才又把那巨洞掩盖。

这些是留驻此地的青冥派弟子告诉他们的,对方原属奥境峰,是四年前随贺音书来此破阵的弟子之一,一听他是伐罪峰弟子,立马表现得格外热络。

“实不相瞒,在下仰慕贵峰大师姐已久!”

楚芜:“额,叶师姐雷厉风行,我们都很……尊敬她。”

虽然他只在青冥派待了短短数月,但被捅了这么多黑刀之后,再看到同门难免有种亲切感,这对楚芜来讲,是从前没有过的经历;十三岁那年云栖岚他送去郢都修习了三载,他在师礼大会上见到曾朝夕相处的孟阅时,却一点不觉得亲近,除了不愿暴露行踪,还有跟孟家人无理可喻的缘故。

留仙湖的乡民迁走两年有余,空出的茅屋上雨旁风,简陋破败,好不容易修缮了一栋能挡风遮雨的小楼,却也是破瓦寒窑。

再加之地处蜀疆腹地,仙草丹药匮乏,周遭也没处静神明性的风水宝穴,被派遣来此地驻留,简直跟流放没什么两样。

那弟子引他们进屋,寒暄一阵后端详他相貌问:“伐罪峰的人我也都认识得七七八八了……怎么好像从没见过你?”

楚芜答:“我半年前才拜入谢峰主门下,多亏了归然师兄救命和引荐之恩。”

“归然?李归然吗?”

“是。”

“哈哈是他啊!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不认识,我都在这里待了四年了。”那弟子说着又打量起云栖岚,“……那这位是?”

楚芜反应及时,面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胡诌:“这位是斗雪宗的蒲柳道人,应邀列席师礼大会,此次前来蜀疆是为千缘镇有一女子中邪并引十多位修士丧命一案,我入门时日尚短,谢峰主知我欠缺历练,特命我跟随蒲柳道人调查此事。”

对方也不清楚斗雪宗是哪门哪派,反正楚芜腰间的青玉红绶不假,便不做多想,恭敬地朝云栖岚行礼:“原来是斗雪宗宗主,失敬了。”

行完礼又道:“可千缘镇在另一边,两位怎会绕道来了留仙湖?”

云栖岚道:“其实我们已到过千缘镇,并且救下了那名被魔祟附身的女子,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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