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夫人不在意道:“我明儿就去下两个耗夹子,看你怎么偷?”
刑氏闻言大惊,“娘,你真狠心!”
张老夫人得意道:“哼!那是,我是谁呀?”
顾嫣目瞪口呆地看着婆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逗趣儿,觉得简直不可意思,原来婆媳之间可以相处的这么好,也不是非得打的你死我活的,这简直就颠覆了她的所有认知。
刑氏缺那个银簪子吗?当然不缺啊!她一个候府的二夫人,还会缺个银簪子子?她这么做无非是在逗张老夫人开心,让她高高兴兴的过每一天,不必为任何事烦恼,这就是刑氏的孝心。
而张老夫人也不是差那一个银簪子,恐怕那个子虚乌有的银簪子还没有她随手打赏给下人的贵重,不过是合着刑氏的意跟她搭台唱戏,满足她的一片孝心罢了。
婆有心媳有意,婆媳之间和睦相处,得益的是她们的儿子和丈夫。
顾嫣好似品出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不出声。
婆媳二人说笑够了才反应过来顾嫣还在这里,立时尴尬起来,不好意思地瞄了顾嫣两眼,见她没在意,又对视一眼,一人撸了手上一个玉镯子套上了她的手腕。
顾嫣看到二人尴尬的瞬间就明白了,这二人根本是习惯了如此说话,恐怕没事儿天天如此逗趣儿,不是故意在她面前表演,也不是故意忘了她的存在。
等手上套上了两个冰凉的玉镯,顾嫣又是哭笑不得。
这婆媳二人看起来都是直肠子,也都是心善的,知道把她凉在一边不好意思了,一人就送了个玉镯子给她表示歉意,不然出手再大方,再是第一次见面也不用送这么贵重的,随便送个金的就行了。
再一看两个玉镯,顾嫣又笑了。
真是不是一家不进一家门,这婆媳二人的眼光出奇的一致,都是上好的翡翠,还都是白玉的,再一回想世子夫人武氏头上的一套白玉兰的头面,顾嫣明白了,原来这一家子都喜欢白玉的。
顾嫣正摸着手上的玉镯,武氏的笑声又传了进来。
“几位婶婶可有些日子没来了,我家老祖都叨咕了好几回了,早想给你们下贴子,可几位婶婶都是大忙人,有一大家子人要管,也轻易不敢打扰你们,就干脆趁这个机会都邀了来聚聚。祖母,定远候世子婶婶和四婶婶都到了,我还接了礼部尚书家的刘婶婶,大理寺卿家的龚婶婶,兵部待郎夫人、工部待郎夫人、礼部待郎夫人一起过来,您可得多准备点茶水点心才行了。”
说完,武氏已经笑着领人进了厅内,书香将顾嫣推后一点,将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供各位夫人小姐给张老夫人请人。
“老夫人安好。”
几位夫人一同给张老夫人行了礼,又把自家闺女都拽了出来,齐齐向张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安好。”
张老夫人笑着道:“好好好,都好,快点起来坐下,都别站着了。”
刑氏示意丫鬟上茶上点心,就坐在了张老夫人下手的一个绣墩上,笑着和几家夫人打了招呼,一双杏眼慢不经心地扫过几家贵女。
顾嫣同样在看几家贵女,只是看的角度不同,所得的结论也不同罢了。
刑氏在暗暗给自己看儿媳妇,看谁家的女儿适合做自己的儿媳妇,而顾嫣则是在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看各自的心性如何,能否在以后的日子里成为朋友。
当然,如果这个女孩儿家里能助上他们家一臂之力那就更好了,同一个战壕的兄弟利益相同,总会比别人更容易相处。
顾嫣暗自打量各家贵女的同时,几家夫人和小姐也都在打量顾嫣。
她一袭红裙坐在轮椅上,眉目清秀靓丽,虽远在边关风吹日晒,可皮肤却不比京中这些娇养的贵女差,粉嫩的想让人捏一把。
还有这身形,虽然坐着看不太清楚,可大体上也能知道她身形优美,楚腰纤细,不盈一握,稍有些鼓胀的前胸也比同龄的孩子发育的更好。
好一个美人!这还没长成就这么吸引人了,要是再过两年,还不一定会长成什么样?
众夫人笑着与顾嫣打了招呼,又纷纷给了见面礼,夸了几句又开始问她都学了什么。
顾嫣没有隐瞒,一一作答,“兵书读的最多,四书五经也看过。”
“琴和棋学了些,只作娱乐。”
“绣艺不太好,家父不想我过多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画画?会一些,画不太好。”
“练过字的,家父说还差不少,还得练。”
“厨艺并不精通,也做过两道菜。”
……。
顾嫣声音清冷,如同在这炎炎夏日饮了一杯冰水,沁人心脾,心情舒畅。
她虽腿脚不便却一点自卑感都没有,神情淡然自若,好似平常在家里与家人说话一般,不卑不亢,谦虚谨慎。规矩更是没的挑,坐在那里腰板挺直,双腿并拢,双手交握于小腹前,答话时微微颔首,双眼不会与人对视,却又让人感觉她在认真看着你。不说话时眼睛也不随便乱瞟,低头敛目,面带恭谨,时而抬头看向说话之人,在说到精彩之处时又会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让人无时无刻不感觉被她重视,这样一个女孩儿真是让人忍不住喜爱。
几家夫人均是满意地点点头,对这个新上任的怀柔县主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厅堂里说的热闹,顾嫣看似参与其中,实则并不多话,更多时则是在细心观察她们的行为举止,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