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愿望恐怕实现不了了,现在韩家所有人除了她之外全在灵堂里,包括送碗去厨房的春杏。
韩允文跪在地上一边给韩老太太烧纸,一边对着众人说道:“家里现在就剩我们八口人了,除了我和二爷外,你们要时时刻刻注意着大奶奶,大奶奶怀有身孕,千万不能磕了碰了,家里这几天来往的人多,你们时刻注意着点。
春杏,你们家小姐就交给你了,这几天让她少跪,跪一个时辰休息半个时辰,到了晚上就回去休息吧,早上辰时用过早膳后再过来,另外注意别离开你家小姐身边,免得她被人冲撞了。”
春杏应了声“是”,乖乖巧巧地退后一步回到了下人中间。
韩允武见韩允文这么为胡可盈着想,以为他已经原谅了他们,立即感动地往韩允文身边凑了凑,帮着韩允文烧纸。
韩允文没理他,又道:“白妈妈,你这些日子多看着小少爷,你是他的奶娘,他出了什么意外,我拿你是问。”
一位前胸鼓鼓的年轻妇人立即点点头,“是,大爷,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小少爷,保证他不会出一点意外。”
韩允文没说话,而是继续烧纸,众人见他不吱声也不好现在就离开,只得站在门边等他的吩咐。
韩允文又烧了一会儿纸,继续开口道:“原伯,虽然家里有白事,来往的人也多,但门户得看紧了,你多上点心,等老太太入殓后我自会赏你。”
原伯摆摆手,“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当不得大爷赏。”
韩允文叹了口气,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众人身前道:“从今以后家里少了老太太,所做的事也没那么多了,家里还是交给大奶奶管着,等她要生产了再说。
你们别以为老太太不在了,就可以欺负大奶奶,让我知道了绝不轻饶。”
众人连说不敢,韩允文这才挥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
“春杏。”
春杏停住脚步给韩允文福了一礼,“姑爷。”
韩允文捏捏鼻梁,问道:“大奶奶休息了?”
“是。”
“晚上吃的可还好?”
“小姐,大奶奶吃的不多,不过奴婢给大奶奶炖了红枣莲子羹,现在吃完已经睡下了。”
韩允文点点头,“家里这些日子乱,等忙过这几天,你去铺子里支点银子,给你家小姐买点燕窝回来,顺便再去药铺里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买根人参,你家大小姐就是生产时难产,落下的病根没的,预备着点好。”
春杏感激地点点头,“奴婢省得了,回头等家里不忙了就去。”
韩允文点点头,嘱咐春杏今天就别叫胡可盈了,让她睡个好觉吧,随即挥手让她下去了。
韩允武有些羞愧地走到韩允文跟前,糯糯道:“大、大哥。”
韩允文脸色不善地回过头,冷哼一声,“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了你,你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你要是真喜欢小胡氏,大可跟我说,我当哥哥的还能……,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两人两情相悦,否则一定不会想着娶她进门。当初那个意外……,罢了,罢了,我不想再说下去了,允武,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兄弟分家吧,你要是实在喜欢她,就让她生产时暴毙吧,等风声过了再把她娶进门。”
韩允文无力地摇了摇手,转回身又跪在了灵堂前。
韩允武自知对不起韩允文,也知道他不想看见他,所以也没再守着灵堂,而是出了灵堂站在了院子里。
韩允文冰冷的眼眸扫了一眼韩允武,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继续往火盆里添纸钱。
就在韩允文吩咐一众韩家奴仆做事的时候,胡可盈已经叫不出声了,肚子疼的让她无力再喊,没多久就觉得身上冰凉一片,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滑落,而且还血流不止。
血像泉水一样不停地往外流,胡可盈脸色刷白,手指尖都透着凉气,她心知自己这次恐怕命不久矣,有心扔个物件引起人的注意,希望能有个人来救救她,可周边哪有什么东西让她扔啊?韩家并不富裕,就是插花的花瓶也就那么两只,一个摆在了老太太的屋里,一只在书房,她陪嫁来的花瓶也摆在了窗前,那是她和韩允武偷情时的信号,有花瓶在就别过来,没有花瓶就可以进她的屋了。
胡可盈觉得十分的可笑,想她这一生本该是富贵荣华的命,可是却命运多折,最后嫁进了这样的人家,还是给大姐夫续弦。
呵呵……,真是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她苦学琴棋书画有什么用?她努力读书有什么用?她每天坐在灯下用心刺绣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逃不过一死,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胡可盈不信命,但她现在信了,她想给爹报仇,却连第一步都没有迈出去,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放弃这个念头找个殷实的人家嫁出去,也许也不会成了这样。
春杏回来之后趴在房门口听了半天里面的动静,发觉里面一丝声音也无,就以为胡可盈睡着了,也没太在意,心里想着姑爷不让她进去打扰小姐休息,那她就不进去了,反正是姑爷吩咐的,就是多睡会儿没守灵也没什么,大不了明天多守一会儿就是了,现在小姐睡的正香,就别进去了。
春杏没进去,乖乖拿着铺盖坐到了房门口。
以前她都是进屋在小姐的脚踏上睡的,今天就这样吧,反正现在天儿还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