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随对着百鸟朝凤的图研究了很久,那幅画的确是自己亲手所画的笔迹,可是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幅画在自己手里的时候,颜料是肯定没有问题的。那么问题只能是在画离开了清和殿之后,可是按照皇后身边的瑟云和班贵嫔身边侍画的供词来说,时间点上并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安随怎么也没想明白,杨娙娥从殿外走了进来,安随自从禁足之后,便一直住在未央宫的栖鸾殿,有时候也回乾政宫住着,但一切都还是按着乾政宫的待遇来的。
“安大人还没有想到什么吗?”
安随摇摇头,“心中有许多疑惑,却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突破口。娙娥怎么来了?”
“来看看安大人有无进展,我也甚是好奇这一局到底是要算计谁呢?”
安随笑道,“说起来微臣还未谢过娙娥那日的解围之恩!”
“那日便没有我,难道安大人就能被算计了去吗?我也只不过是赶了个巧。何况因为大人,我也得了皇上的赏赐,也算是两清了。我也算是为着当日安大人的提点之恩,略出绵薄之力罢了。”杨娙娥并未鞠躬,这倒是难得的。
“微臣倒是觉得,娙娥是越来越适应这个宫中的日子了。”
杨娙娥笑得云淡风轻,“说不上适应不适应,这宫里的日子过着过着也就过去了,我既算不上是皇上心尖上得宠的人,但也还不至于失宠,不过都是这样,除了多了皇上和几个姐妹以外,其实倒是和阁中的日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在宫中,平安度日就好,安大人你说呢?”
“宁和淡泊,且付从容。这大概就是你的好处了。”安随抚上这百鸟朝凤的画,“这一局微臣隐隐有一点想法,却是无解。”
杨娙娥也将眼神放到这幅画上。
若不是因为是害人的东西,这画还真的是一幅难得的好画,华而不浮,丽而不艳,便是要放入这宫中的华林阁也是绰绰有余了。
“那安大人不妨说说看,虽然我也没什么本事,也未必能帮得上你,却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也许还能有所发觉。”
安随指着这画上的凤道,“这一只凤的确是出自于我的手,而且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侍画也没有什么时间对这幅画动手脚,到底这当门子是如何进入颜料的,微臣实在是想不明白。”
皇后腹中的孩子在此时对于皇后来说十分重要,若是失去了这个孩子,恐怕以后皇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在后宫中接二连三失去孩子,别说秦天官,便是皇上都会产生一定的忌讳,甚至可能会对她的后位产生一定的影响。
那么这样想来,最希望皇后出事的便就是贤妃了。
可是安随却始终觉得这件事情和班贵嫔有脱不了的关系,从那晚在亭中相遇开始,她便对班贵嫔起了戒心。
闲敲棋子落灯花,班贵嫔实在做得有些刻意了,若是真的有约不来过夜半,那么她要邀约的又应该是谁呢?
杨娙娥沉思许久,这才轻轻开口,“安大人这么说的话,我倒是觉得,安大人何不前去司画司去求证一下,这画到底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我倒是不大懂得作画,所以也帮不上你什么!”
安随这才如梦初醒,“娙娥说的极是。微臣这就去。”
“我们司画司的地盘还轮不大你们司籍司的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这一批画可是我们司籍司替你们司画司弄到的,单冲着这份功劳,难道你们司画司就不该感谢我们司籍司一下吗?”
“我们司画司用不着你们帮忙也可以找到好的画作,本官才是司画司的司画,论眼光,本官难道还比不上你一个区区的司籍吗?”
“那可就真的未必了。论眼光,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要把陆言逐出司画司,又一力打压安大人,这样的眼光,还真是可笑啊!”
“你……”
安随走了进来,“两位大人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一争长短。”
涂司籍先回过神来,转头看见安随捧着一幅画走了进来,涂司籍立刻迎了上去,“安司仪怎么来了?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们司籍司可就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厉害的帮手了。不过啊,我们司籍司出了一个司仪,也是给我们司籍司添光了,也让那些不入流的司部知道我们司籍司的厉害!”说着,涂司籍斜了一眼杨司画,轻轻冷哼了一声。
“好了,涂司籍你就先别跟我客套了。现在我想要找刘掌画验一验我手上这一幅画。”安随对涂司籍笑了一下,然后直接走到杨司画的面前,“本官想要向司画大人接刘掌画一用,不知道杨司画可否行个方便。”
杨司画看了安随一眼,如今她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己也是得罪不起的,挥挥手让身后的人带着安随去找刘掌画了。
刘掌画拿到画之后,便进内室去验画,这也是行规,一般验画之人验画的时候,都是不许旁人在场,第一是为了避免干扰,二来,也是为了避免秘法外露。
安随刚走出门,便遇到了一个小黄门端着几幅画经过,遇见安随,连忙低身行礼,安随正要让他们离开,却无意中瞥见画卷外的字迹,觉得有些眼熟,连忙叫住了那个小黄门,“等一下,你手里这画能借我看看吗?”
安随伸手打开画来,那画技如此熟悉,安随连忙将画全部都展开,落款处写着“陆言”二字,而时间却是在半个月前。
“果然是他!”安随将画收好,“这画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