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妃也被眼前的景致给迷住了,大公主牵住唐王妃的手,“婶婶,趁这个时候天还亮,咱们去荷花深处采些荷花吧!太后娘娘方才不是说,婶婶虚火有点旺了,用荷叶熬水,然后再吃几颗莲子,去火的效果是最好的了。”
侍女锦颜连忙道,“大公主,咱们家王妃的身子弱,这船浅,怕是……”
侍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公主便十分不高兴了,那娇俏的眉头一皱,低声呵斥道,“大胆奴婢,本宫说话,我们家婶婶都还没有回,你一个奴婢怎么敢抢在本宫婶婶的前面插嘴?”
舒尔从来都是爱玩的性子,便是在自己的下人们面前也是从来都不会发脾气,和他们打成一片,嬉笑打闹,也没个架子。可是舒尔好歹也是皇宫里出来的公主,若是论威仪,也是从她父皇那里学了十足十的。一旦端起架子来,那低沉的声音充满着力量和压迫,却是连唐王妃都忍不住一惊。
那哪里像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子。
锦颜吓得腿一软,便瘫跪在地上,“奴婢知错了,请大公主恕罪!”
论起变脸来,这合宫里还真没有谁能比大公主还要厉害的了,方才面对锦颜还是雷霆之怒,隐而不发,一眨眼乌溜溜的眼珠子便粘在唐王妃的身上,手里拉着唐王妃的手臂直摇晃,嘴里还挡不住地撒娇,“婶婶,舒尔真的很想跟婶婶去采莲,婶婶就当陪陪我,这船上会有好几个黄门,也不用咱们自个儿划船!婶婶!好不好嘛?”
那唐王妃看见舒尔那娇滴滴的模样,也忍不住“扑哧”一笑,岂是也不过是个爱玩的女孩儿,那手臂被舒尔挠得痒痒的,再叫她挠下去,自己便要失态了,于是连忙道,“好了好了,婶婶就答应陪你去了,可耐不住你这样会磨的。”
“淮扬淮扬,你快去把船划过来,咱们去采荷花了!”大公主一听唐王妃答应了,连忙吩咐淮扬,生怕她身边那个奴婢再说几句,这事儿又要黄了。
唐王妃和大公主正要上船,大公主却忽然转过身来,指着身后起身要跟来的锦颜,“你,本宫有允许你站起来来伺候吗?”
“这……奴婢是唐王妃的贴身……”
大公主可不会让她把话说完,直接打断,反正在合宫里面,没人敢反驳她的话,就算是姬宣远也多半会宠着她,顺着她的意思,“贴什么贴,本宫才不管呢!本宫身边也有好几个宫女,哪个不比你会伺候啊!你,方才不让婶婶陪本宫玩儿,本宫不喜欢你,就罚你在这岸上等着,不许你来伺候。”
说罢拉着唐王妃便进船舫里去,唐王妃对这锦颜点点头,示意她放心,便跟着进船舫中去了。
那船渐渐就到荷花丛的深处去了,大公主生性活泼好动,又天真无邪,说起话来也叫唐王妃喜欢得很。
忽然大公主从帘子的缝间看到了外头的荷花,嘻嘻地拍着手,“外头看到了两支好大的荷花荷叶,婶婶,你坐在这里别动,舒尔先去采来。”
唐王妃还没来得及起身阻止,大公主已经出了船舫去了。只听见外头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会儿便都安静了下来,船身还摇晃了几下。唐王妃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正要起身,一只手却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唐王妃不必紧张。”
此声音一出,唐王妃果然心便放了下来,她已经听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并没有恶意。而她的手上拿着的正是她半个月前送出去的“荷花簪”。
的确,那手的主人的确是安随。
安随在唐王妃面前坐定,然后悠悠地斟了一杯荷花酿递给唐王妃,“听说唐王妃这些时候在府里睡得不太安稳,这荷花酿算不得真正的酒,不过是以荷叶露水酿酒的,应该对唐王妃的症状有所缓解。公主和伺候的人都在另外一只船上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唐王妃也不是傻子,安随出现的那一刻,她便明白过来了,今日入宫,大公主的一切都是在她的授意之下。
“大公主似乎和大人的关系很好。”
安随微微一笑,“你已经知道了。本官虽然不是大公主的生母养母,养在膝下教导,倒是有些时日。今日相邀,说起来的确有几分唐突,不过,也请唐王妃不要见谅,往后若有机会,自然会负荆请罪。”
唐王妃摇摇头,“本宫明白大人的心意。这个节骨眼上,好歹本宫也是姓郑的,不论是否嫁入了唐王府,外人看来,也都是郑家的人,大人自然是和本宫接触得越少越好,上次也是本宫鲁莽了。”
“王妃果然明白人。既然如此,那么本官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这一次请唐王妃来,是希望唐王妃将自己的立场明白告诉本官。说实话,这两只‘荷花簪’本官也甚是喜欢,只是却不放心,这簪子上会不会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安随的眼神从那两支簪子缓缓扫过,然后盯住唐王妃郑世媛的眼睛。
唐王妃登时便觉得有一股凉气如小蛇一般从背脊上爬过,生生惊出了一阵冷汗,那向来如古潭般幽静的眼神,竟然能给带给她如此沉重的压迫感,她已经仿佛要被看透了。
仿佛是感觉到自己太过于强势,安随忽然轻轻一笑,“唐王妃不必紧张,本官也只是想要知道,唐王妃来找本宫的目的何在,而这两支‘荷花簪’又到底寓意何在罢了。”
唐王妃正想要开口,安随却一个眼神止住了她正要出口的谎言,“诶?唐王妃可不是想要告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