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长恩阁,长寿方才道,“主子带大人不好,奴才们都知道,大人何必还这样呢?大人可是个女官啊!”
“女官怎么了?”
“大人为何还对主子这么好?大人自己也畏寒,屋子里的碳可是皇后娘娘派乔大人特地给您送来的,这都给了主子,大人您用什么呀?”
安随笑,“我无妨,主子病了,凡事原是要多讲究一些,我虽然是女官,但也是主子身边的女官,总要以主子为先。为臣者不可以私心度君恩,不可因君恩亲疏而心生怨怼,我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主子待见不待见那是另外一回事情。往后你伺候主子也好,派去其他主子也好,第一要紧的便是‘忠心’二字。”
内服局离长恩阁不远,不多时便走到了。
还在门口,便瞧见微儿身边的宫女雅芝从内务局出来。
“这位不是梁顺常身边的安大人吗?怎么亲自来内务局了?”雅芝仿佛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拍自己的脑袋,“哦,奴婢忘记了,梁顺常是被禁足了,不知怎么的倒是麻烦安大人来了,这梁顺常都是这么使唤女官大人的呀!是不是身边的宫人都被打跑了?”
长寿皱着眉头,正要出言反驳,安随止住了他,淡淡笑,“雅芝,莫以为人人都能像元主子那样,翻了个身就能成主子了,你主子的好处你都没学来,只学了点嘴皮上的微末功夫出来,还是不要到处显摆了。”
“你!”
安随不再看她,走进了内务局,留下雅芝在门口恨恨不平。
内务局的哪一个不是人精,看见安随穿着的官服连忙迎上来,“见过大人,不知道大人来我们内务局是?”
安随微微点头示意,“我是梁顺常身边的女官,梁顺常近些时候在病中,需要好好调养,宫里的碳例不够,不知道可否请公公将这个月的剩下欠着的份例一并给了?”
那接待安随的太监一听便为难了,这眼前的人是女官,虽说是梁顺常身边的,却不能怠慢,何况他瞧着安随,不知道为何便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可是这个梁顺常,言妃娘娘和新得宠的元九子都各自派人给了内务局暗示,私下克扣住一些梁顺常的份例,因此他们才敢将梁顺常的份例扣掉了一些,将一些好的也换做了次等的拿去,将换下来的上等的份例加上内务局自己私下添上的一些偷偷送去了永祉宫和承乾宫,给了的元九子。
言妃向来得宠,又有言太后撑腰,其用度早就超出了一个正二品庶妃的用度,甚至隐隐有赶上皇后的趋势,而元九子虽然是新宠,但只要是得宠,内务局都得巴结着些。
但眼前的女官……
小太监为了难,反复思量之后,只得道,“大人能否稍等一会儿,奴才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情,先去问问可好?”
安随点头,小太监道,“那大人先在这边坐一会儿。喝杯茶,奴才一会儿就来。”
另有一个小太监给安随上了一杯茶,长寿皱眉道,“大人,你说他们会给吗?看他们对大人倒是很客气,有几回奴才来的时候可是看好些眼色。”
“你都不必在意,该是我们的,总还是要拿到的,不是我们的,我们便一分不必多拿。内务局若是真的不给,我们也无法。总还有旁的办法。”
过了不多时,小太监便回来了,“回大人的话,我们副主管说,该给的早就给了,根本没有拖欠梁主子的份例,大人怕是记错了。”
长寿很是不满,从袖子中拿了张条子出来,“怎么就记错了,白纸黑字在这儿呢!”
那内务局的副总管一脸的不耐烦,看也没看长寿手里的纸条,“说没有就没有,是你记得清还是我们专门管这个的知道多啊!行了,赶紧回去吧!皇上都不愿意见了,要那么多份例干什么用?”
“你!”
安随拉住了长寿,“好了。”
内务局的副总管给了小太监一个眼神,那小太监便伸手把长寿推出了门,对安随虽客气了点,安随也差点没能站稳。
亏得有一双手扶了一下,安随站定才抬起头来,原以为是长寿,却不想是个陌生男子,“姑娘没事吧!”
安随摇摇头,那男子身上穿着宫装,腰间配这一块令牌,别着一把宝剑,那绝不是普通的宫廷守卫。
“多谢将军了。”
那男子笑笑,内务局的副总管见了,立刻迎出来,“将军怎么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方才这位你同这女官说话,本将也都听见了,既然克扣了人家主子的份例,还不快点去拿。”
小太监踌躇了一下,嘟囔道,“明明,没有欠呢!”
“哦?那这位小公公手中的条子难道不是你们内务局盖的章吗?私自克扣宫嫔份例,要不要让皇后娘娘来好好查查你这内务局?”
副总管一惊,狠狠拍了一下小太监的脑袋,“将军的话也敢反驳,还不快去重新看看账目,是不是你这个小子偷懒没仔细看?”
转头对着男子赔笑道,“将军莫怪,都是奴才管教不严。”
“公公这局里上下那么多号人,自然有些人偷懒,公公一时间也是顾及不到的。只是不能坏了这宫里的规矩,公公还是多辛苦些吧。”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不多时,那小太监便拿了不少好的碳例和棉麻份例出来,长寿去接过。男子将安随送出。
安随对男子微微福身,“多谢将军相助。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男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