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萧华和文曲身下的大地之上,固然没了人迹,可那山岭起伏,树林连绵,还是有些生气。了!整个大地开始有一些凸凹不平的起伏,这起伏或是密集,或是稀疏,从高空看去,整个大地竟然如同筛子一般了。
两人的身形逐渐的没入淡灰色,可两人左近的空间并没有特别的不同,只不过那空间的碎屑更多,不时在两人体表之处炸裂!若是寻常修士自然不好抵挡,或许不会受伤,但怎么也得催动神通抵挡!萧华和文曲却只若不见,依旧放出神念,朝着四周探看。
“呜呜……”风声还是呜咽,如同女子的低泣,萧华并不觉得什么,可文曲眉头一皱居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萧华虽然很希望文曲等分身有自己的情感,可又是怕他们的情感会误入歧途,眼见文曲很是突兀的有些感应,不觉心里一紧,低声问道。
文曲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显露出痛苦,回答道:“萧仙友,你可曾听过这首词?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衾凤冷,枕鸳孤。愁肠侍酒舒。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
萧华有些无语,不过他很是小心的点头道:“仙友莫非忘记了?你读过的书……不就是贫道读过的么?而且,贫道还记得,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不错!”文曲捂着心口,点头道。“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词!先前总是吟诵,内中每个字句我都是记得清楚,可我从来不懂内中的感情。但是……今日看到这朝暮涯,我好似从懵懂中醒来,感到一种心痛……割裂心肺!!”
“奶奶的!”萧华有些恼怒了。低吼道,“我说勾陈仙帝怎么把你给轻易放出仙宫,莫非这厮看出了什么破绽,在这朝暮涯做了什么手脚?”
“或许……”文曲微微摇头,眼中生出了迷茫,低声道。
萧华心中有些矛盾,他是一心要救新新,可又怕文曲在此处遇到什么致命的东西,毕竟此时文曲的心疼之感,他并不是没有特别的感受到!可以说是文曲自己的感受。这对萧华来说,有些不甘!就好似一个放在空中的风筝,此时有人要将萧华手中的线剪短,任风筝自己在空中飞,萧华期望这个结局,可……他又是不喜欢这种没有掌控的感觉。
“要不……”萧华试探道,“贫道先把仙友送回神华大陆?”
文曲紧咬嘴唇,哪里还想是先前威震仙宫的文曲宫主人?他思忖片刻,看着萧华,说道:“仙友。我自仙友出,你我本是同根!现在我心乱如麻,不知道何去何从,还是你拿主意吧?”
萧华拿出了昆仑镜。不过,也就在他震动昆仑镜的瞬间,他又是心思一动,开口道:“仙友,你可否记得在洪荒大陆之时,佛陀菩提的选择?”
“自然!”文曲微微点头。眼中的迷茫中闪动一丝的亮光,好似想到了什么。
萧华也似乎有了决断,昆仑镜并没有放出光柱,而是问道:“人之为人,是要有痛苦!胎儿的初临,有娘亲的十月怀胎,还有分娩的阵痛。红尘大千种种,很多也是灾难和痛苦。仙友如今身为文星,比之绝大多数人,甚至比之贫道自己都要幸运,而要作为人,不仅仅是要有理智、肉身、精元,还是要有情感,这情感……若是贫道的,那仙友就不是文曲,而是萧华!如今怕是到了仙友真正为人的时候了,一些痛苦……乃是正常!若没有这些阵痛,仙友如何脱胎换骨?”
说到此处,萧华很是郑重道:“所以……这个决定权,还是交给仙友的好!”
“嗯,我明白!”文曲手捂着胸口,点头道,“我或许没有佛陀菩提的慧根,可我有文曲圣笔点睛,我也必须面对这天地间的考验!走……”
说完,文曲催动身形,朝着朝暮涯方向去了!
眼见文曲背影,萧华甚是欣慰,他将昆仑镜收了,神念一扫,同样追了上去,他明白,今日固然是对自己很是重要,可对文曲……更加重要。
又是飞了百余里,浅灰之色的空间逐渐又是有了光耀,只不过,这光耀又是透着一种幽暗,落在浅灰色的空间中,显得很是颓废,一种时光易逝的感觉不由自主就是自萧华心中生出!再看大地之上,更多的深坑出现,幽暗的光耀落在其中,好似一只只漆黑的没有眼珠的眼睛,透出无力的神情!
“哦?”萧华眼珠乱转,四处打量,而此时他又是双目一凝,抬眼看向远处,因为在他神念中,万里之外居然有处山崖!而他的神念到了山崖之处更是被挡住!不消说了,那必是朝暮涯。
萧华既然发现了朝暮涯,文曲岂能不知?只不过他跟萧华的反应不同,依旧看向前方,并不理会四周。
发现朝暮涯之后,空间开始有了一些变化,大片大片的空间碎絮开始破碎,萧华神念过处,整个空间如同蜂窝,天地元气和浩然之气更加的稀薄,空气在这蜂窝的空间中吹动,更是有怪异的声响发出,这声响直透魂魄,强如萧华和文曲都有些不适应。
“难怪公输易馨对似水柔情剑的传说极感兴趣,却不敢来此处!藏仙大陆的大部分女修怕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