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惜连头都懒得抬:“不一块。”
这位被拒绝的市局一枝花丝毫不感到尴尬,笑了笑说道:“韩大法医喜欢吃鱼吗,市局食堂的鱼汤还不错。”
韩惜没回答,用手指点了点桌边的文件袋,示意他赶紧拿资料。
纪尧饶有兴致地问道:“不喜欢吃鱼汤,那你喜欢吃什么?嗯,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这个人似乎是忘了,大半个小时之前刚被拒了一束花。
韩惜关掉电脑,将胸前的工作证摘下来,站起来说道:“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纪尧受宠若惊:“就吃个午饭,不用这么隆重吧。”
韩惜走进更衣室,脱掉身上的法医制服,换上平常穿的衣服出来:“走吧。”
纪尧拿起桌上的文件袋,站起来,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问道:“想去哪吃?”
韩惜:“审讯室。”她语气不见丝毫起伏,即使已经从一个法医的身份转变到了嫌疑人。
从纪尧亲自过来,到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能听出来,他一直在试探她。
对此,她没意见。警方破案,本来就是这样,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更何况,文件资料里,清楚地显示出了死者衣服纽扣上缠着的头发的dna检测报告。
那是她的头发。
面对她清醒冷静的配合,原本嘴皮子比脸皮还厚的市局一枝花突然不说话了。难得的三秒钟的沉默之后:“等洗脱嫌疑,我吃点亏,以身相许给你怎么样?”
韩惜转过身来,认真地建议他道:“不用,我不结婚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说完闪进楼梯,往三楼审讯室去了。
她没说的是,每个试图接近她的男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有的胳膊断了,有的腿断了,也有的死了。
她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宁愿选择把自己缩在壳里,一辈子一个人过。当生命老去,燃烧尽了,她作为人的义务也就尽完了。
纪尧向来不信什么我不结婚之类的鬼话,这很明显是拒绝人用的话。结婚有什么不好,两个人相依相守,彼此理解,心意相通,晚上抱在一起睡觉,做点性福快乐的事,何其美哉。
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下楼梯的女人,她穿着一双白色板鞋,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脚踝,那凸起的弧度刚刚好,皮肤好像透明,能看清青色的血管,这样一双脚,穿高跟鞋一定很好看,黑色或者大红色的都很适合她。
韩惜从来不穿高跟鞋,一方面是职业关系,法医经常需要出各种现场,翻山越岭都是常事,高跟鞋只会拖累工作。另一方面,她右脚脚背上有小时候烫伤的痕迹,将这些伤痕藏在鞋子里,就好像藏住了记忆中那些布满伤痛的过往。
赵靖靖从会议室出来,看见纪尧和韩惜,正要说话,就看见纪尧晃了下手里的文件袋:“去审讯室。”
赵靖靖看了韩惜一眼,瞬间明白了,打了个电话给蔡局。
蔡局来的很快,法医涉嫌杀人,这不是小事。
赵靖靖站在观察镜前,看见蔡局过来,往旁边站了站:“蔡局。”
蔡局听完赵靖靖的汇报,透过观察镜往审讯室里面看,一贯就不太慈祥的脸上写满严肃。
但当他看见审讯室里面的情景时,脸色已经不能用严肃两个字来形容了,其中夹杂着来势汹汹的想骂人还想杀人的冲动。
这个赵靖靖懂,蔡局与纪队的相处模式一向都是如此“激情四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