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eeeee回到屋子里,看了一会儿书,心情出奇的平静。或许自己真的是成熟了。
之后正常睡觉,午夜时分,被爷爷叫起来了。
爷爷照例背着他的那只木箱子,手里提了一支马灯。
“提着,照亮,”爷爷对我说道。
我揉揉眼睛,把衣服穿好。然后提着马灯在前面走着,爷爷在后面跟着,一路往郝家走。
“郝大炮怎么样?”路上,我问爷爷。
“死不了,不过到现在都还下不了床,郝庆疯疯癫癫的。没法照顾他,回来之后,都还是你徐表奶过去给做了点饭,浆洗浆洗。受了这个罪,也算是还债了,估计以后也活不了多长。”爷爷说道。
“噢,”听到这话,我点点头道:“郝庆真疯了?那他们以后怎么过?”
“哼,要是以后他们能好过,不就白闹这一遭了么?”爷爷说话间,深吸一口气道:“都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人在做,天在看,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了。”我微微皱眉,不再说话。一路来到郝家门口,发现大门开着,堂屋里亮着灯。
我们走进去,发现表奶正坐在堂屋里剥花生,郝大炮在床上盖着被子躺着。
见到我们来了,表奶连忙起身收拾了一下,对爷爷道:“他表爹啊,这回可要给除根啊,我家那小三子这段时间瘦了好几斤呢,可经不住这折腾。”
“大妹子,你放心好了。”爷爷说完话,上前看了看郝大炮,发现他睡着了,就没惊动他,而是带着我往东屋走。
“哎呀。这个郝庆刚睡下,可别把他吵醒,不然等下又要闹腾起来。”见到我们的举动,表奶连忙追上来说道。
“大妹子,你放心吧,不会那把他吵醒的,”爷爷说话间,推门进去,让我把马灯放桌上,然后他自己则是放下箱子,先取了一张纸符贴到了郝庆脸上,之后才取出一根蜡烛,在柜子上点好,尔后又是把那纸人取了出来,在柜子上放着,最后取了火盆过来。开始在火盆里烧纸。
纸钱烧起来之后,爷爷一边烧,一边眯着眼睛,念念叨叨道:“赵红霞啊赵红霞,你的大仇得报啦。你看看,郝大炮残废了,你再看看,郝庆已经疯了,人情鬼债都还完,今后可要走远点,勿要伤人勿要杀生,平平安安了一生。今天给你点支灯,借我之手通个灵,若是能够保安宁,画个北斗勺子星!”
爷爷说完话,取了纸笔,然后又是那种发癫的状态,闭着眼睛,浑身哆嗦着,毛笔在黄纸上面一通晃悠,然后停下笔来,再一看上面的图形,果然是北斗七星的样子。
见到这个情况,爷爷不由笑了一下,起身道:“成了!”
“这就完了?”我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问道。
“这只是第一道程序,点了灯,问了魂,灯没灭,七星勺子出来了,就是怨气要走了。接下来,就是送她走。”爷爷说话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我道:“你把那纸人抱上,跟在我后面走,我往哪里走,你就往哪里走,知道么?”
“好,”我过去把柜子上那纸人取了下来,抱在了怀里。
说真的,当时抱着那纸人,我心里还真有点虚,毕竟此前我也摸过这个纸人,那次的经历可不怎么好。
不过这次倒也奇怪,那纸人入手,除了感觉有点凉意之外,倒也没别的感觉。这让我放下心来,随即跟着爷爷往外走。岛亩他圾。
爷爷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拿着一只小铜锣,手指上还夹着一根小木棍,然后走不了几步,就手指一压,小木棍敲在那铜锣上,发出“嘡”一声响,然后爷爷就放低声音喊道:“赵红霞,启程了----”
爷爷的这个举动,没来由把气氛搞得有点阴森,我有些紧张地跟在后面,一会儿看看四周,一会儿看看纸人,总觉得那纸人好似活的一般,似乎我们真的在送她走。
“嘡----”又是一声锣响,来到村口了,爷爷却是没有直接往坟地走,而是在那槐树林外面开始转圈,同时口中道:“好好看一看,走了不恋乡----”
听到这话,我有些明白那话的意思,敢情这是让赵红霞最后再看一眼家乡。
一直转了七八圈,爷爷这才敲着锣,往黑松林的坟地那边走。
然后,中途的时候,我们正好路过一个水沟。
那水沟就靠着路边,人走得近一点,可以很轻易从水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然后,我走过水沟边上的时候,下意识地往水沟里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我居然看到里面有三个人影!
前面是提着马灯的爷爷,后面是我,而在我和爷爷中间,还有一个,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披头散发的女人。
这,这是赵红霞?
我当时惊得浑身都哆嗦了,两腿不自觉就有些打颤,直愣愣地瞅着爷爷的背影,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担心犯了忌讳,只能是亦步亦趋地跟上,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总感觉怀里的纸人似乎变大了,导致我和爷爷之间的距离,总得有米把远,就是没法靠近。
爷爷一路走着,也不回头看我,一会儿敲一声锣,说什么“赵红霞,这是你家花生地,长得很好,放心么----”
当时我看着老人家一本正经的样子,感觉真像是在和赵红霞说话,一颗心几乎完全揪起来了,只盼着早点到赵红霞的坟上,把她的怨气消了,然后我好回家睡觉。
结果这老头子也真是麻烦,居然带着我又在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