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庄太后正在那贵妃榻上浅眠,一旁的兰素正在小心翼翼的用绫绢扇为她纳凉,突然殿外传来几声“呱呱”的青蛙叫声,想来是从那不远处的荷花池里发出的,庄太后顿时眉头一皱正准备开口吩咐宫人去清理掉这些扰人的噪音,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在信佛,不可妄动杀孽,是以便忍住怒火,可是这身体上的火是忍下去了,心里却很是烦闷。
“太后,是不是兰素服侍得不够好,要不要兰素再用力点扇?”兰素见太后眉头紧皱以为她是燥热难忍所致。
“兰素,听说皇上已经有了眉目,哀家现在命你去打探一下看此事是否属实,还是说皇上为了息事宁人故意捏造谎言,为冯妙歌那贱人开脱。”庄太后已经等得急不可耐了,她绝对不允许皇上忤逆她意,当初她力保楚瑜登上帝位,也是希望楚瑜能听命于她,看来现在这个冯妙歌的出现已经彻底打乱了她一切的安排,所以冯妙歌非除不可。
“是,太后。”兰素闻言便俯身告退了下去。
自陈淑妃献计后的第二天,正好赶上三日之约,午时已过,楚逸轩是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就连茶点也用过了,别说凶手,就连只老鼠都没见着。
一炷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磨灭了楚逸轩所有的耐性。此时他负手而立在龙椅旁,一抬头便看见那悬梁之上的腾龙浮雕,那腾龙祥瑞中透着一股不可小视的霸气,只见它杏眼圆睁獠牙深深,那巨爪轻轻向前一探,锋利无比足以划破任何坚硬的防线。
把那腾龙一瞧,楚逸轩顿时开了窍,不由得面色一沉,指节用力握成了拳头,那浓烈的肃杀之意赫然涌现心头。
此时他眼眸冰冷面色沉重,只待一声令下逼宫雍和宫之时,慎刑司那边却传来消息,说是太后身边的兰素姑姑自打见了春妮后,春妮便中毒身亡,而兰素姑姑便被当场扣押了下来,此时宫人们正在等他定夺,毕竟兰素是太后身边的人,他们这些小奴才可不敢妄自行事。
楚逸轩没有料到这个凶手居然是兰素,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幕后黑手居然是太后,不过想来也合情合理,太后她一直不喜欢丽妃,所以便以苦肉计除掉她也未可知。
很快兰素被带到了天寿宫,此时她那清秀的容颜很是苍白,那单薄的身子整个俯身趴在地上,全然没有前天在雍和宫的趾高气扬 。
“贱婢见过皇上。”兰素声音很轻,头也一直保持着很低的姿势。
“抬起头来说话,你为何要毒害春妮?又为何要嫁祸丽妃?”楚瑜忍住怒火心平气和的问道。
“回皇上,一切罪责都是贱婢所为,请皇上赐贱婢一死。”兰素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头,那神情寡淡,没有丝毫波动,就像她现在说的是一个无关的人。
“兰素,你明知道你身为太后的人,朕就算要处置你,也需让太后知情,再说如若朕不问青红皂白便将你处死,未免不能令大众信服,所以朕只想弄清楚,是否你是受他人指使?才干出此等恶毒之事?”楚逸轩依然面色平静循循善诱的问道,毕竟自己不是暴君,严刑逼供他也不屑去做。
兰素突然神态忧伤眼眶微红哽咽道:“不瞒皇上,贱婢有一个亲妹妹早前在丽妃那儿当差,不知怎么的却惹怒了她,所以被贬入浣衣局当差,可怜我妹妹身子骨弱,受不了浣衣局的辛劳,却一病不起在前两个月便病逝了。”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嘤嘤抽泣了起来。
楚逸轩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原来兰素跟丽妃有这么一层纠葛,本来楚逸轩也很同情兰素的遭遇,可惜这个过错跟老婆又有什么关系。
楚逸轩沉吟了片刻才道:“奴婢犯错受罚本应如此,何况丽妃只是将你妹妹打发到了浣衣局,可并没有想要她的命,怪只能怪你妹妹福薄,这笔帐怎么能算在丽妃头上?如果宫里的奴才人人都如你这般想法,被主子处罚一下便要动杀机陷害主子,那像你们这样的奴才留着岂不是一种祸害,罢了罢了,朕会将你的罪行向太后禀告,至于你的贱命便由太后来发落吧。”
且说庄太后左等右等不见兰素回来,一气之下便命小李子去寻她,半路上确得来这样一个消息,这让庄太后是又气又恨,算起来兰素这丫头也服侍了她将近十年,一直也深得她欢心,没想到如今这这丫头却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拿她当刀使,这让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之前这兰素也有跟她提过她妹妹的事情,不过她作为太后也不便插手这种小事,毕竟那婢女也不是她手里的人,何况身为嫔妃处罚一个宫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没必要为此小题大做大动干戈。
庄太后心急火燎赶到了天寿宫,此时兰素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灵气,她双目如死鱼般的望着地面,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当她听到庄太后驾到时,身子却莫名的抖了一下,随后她又冷静了下来,当庄太后走近她身前的时候,她才恭敬的向太后行礼问安。
庄太后听了只是冷哼了一声,便瞧也不瞧她一眼,转而将头望向楚逸轩冷冷的问道:“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这个贱婢?”
楚逸轩也一早料到庄太后会这么问他,所以他不急不慢的回答道:“回母后,像这种贱婢诬陷嫔妃目无主子,本该凌迟处死,可是到底这奴婢也服侍了母后多年,所以儿臣将这处决权交由母后发落,儿臣没有半分异议。”反正如今的情形对冯晓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