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隔着背褥,景枫的声音淡淡地传了过来!
从景枫站在门外的那一刻起,夏樱便已经知道了,只是她一直闭眼装睡,心里盼望着景枫能做些什么,露出一丝半点的鸡毛蒜皮之事,可惜……
她太小看景枫了。
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夏樱看了一眼床边的景枫,声音平静地说道,“出去,我要换衣服。”
景枫眼中出现一丝戏谑,“樱,我可是你丈夫。”
“是吗?”晨曦里,夏樱头发有些微乱,听了景枫的话,不由地蹙了蹙眉,“那也要等成亲后再说,不是吗?”
景枫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樱,伸手扶了扶夏樱的头发,“你说呢?樱!”
夏樱咬着下唇,一丝寒意从心口蔓延到指尖,隔在背褥之下的双手篡起一把布匹,他……知道了吗?
“樱,别在背后搞小玩意儿。”说着,景枫抓起夏樱的一大把头发!
那样的动作极快,夏樱的头皮也被扯的直疼,可是,景枫的动作却很温柔,只见他轻轻地弯腰,在夏樱的黑发下印下一吻!
“快起床吧,该赶路了,本王可是急着与你成亲呢!”
说完,景枫转身离开,长至脚裸的长发在空气中滑过一片迤逦的光彩。
夏樱将手心里的布锦松开,只见那上面已经印上了浅浅地汗渍!
景枫身上的那股气势……
深吸了一口气,那一刻。便连夏樱这样的人也感觉到了……恐惧!
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若不是今日这一幕,恐怕,夏樱都快忘记了,这个湖蓝锦衫,长发及踝,温和深邃的男人,其实和那蓝衫鬼面之人是同一体的。
夏樱不停地泄露自已的下落和路线,百里凤烨给景枫下的毒虽好了大半,内力也恢复了过来。但是,夏樱观察的仔细,发现,每到丑时,景枫都会静心打坐逼毒,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时辰。最近,已经只有一刻钟了,以此类推,再过不久,那毒恐怕是要全解了!
所以,每到景枫毒发的时候。夏樱便会让侍从在他房间周围摆上两盘鲜花,朱罗和金丹。这两种花无任何毒素,放是摆在一起也不会相克产毒,但是,偏偏这种混合花香是蚊子最喜欢的味道!
被一群蚊子围着,再好的定力也会有受不了时候!一来,夏樱不想景枫好的那么快,二来。若是不时的飞起几只毒蚊子来该是多好的事?
景枫从来不在夏樱面前自称本王,可是。刚才却叫了,可见……这一回,景枫是真的生气了。
或许,只有景枫自己知道……他生气的,并不是那两盆花,更不是那些蚊子。
只是……一想起这些事情是夏樱做的,景枫心里总觉得不舒服,那种不舒服的情绪,让他有杀了夏樱的冲动!
待夏樱梳洗完毕之后,景枫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生过夏樱的气,依然处处贴心,对夏樱宠溺到了极点。
见自起床后,夏樱的眼睛便一直在转着,景枫淡淡一笑,“樱,你在找百里世子么?”
“……”
夏樱不置可否。
“……”说话前,景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已脸上的笑容维持着深邃淡然,“他说他有事,先走一步,没意外的话,十日后,他可以追来。”
说着,景枫的手伸入了湖蓝色的衣襟中,拿出一封信,“他的笔迹你不会不记得吧!”
接过景枫手中的信,打开纸章,淡淡地香气幽幽飘来,夏樱认得,那是北防草的味道。
如果,百里凤烨有事要走,那么……百里凤烨的信为什么不直接得给自已?或者,临行前应该跟自已说一声的,她不是比景枫更可信么?
夏樱这么想着,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百里凤烨这么做是否有其深意?
“他有没有说要到哪去?”夏樱看着景枫轻声问道。
“没有。”景枫摇头,一头长发随着那轻微的伏动如同黑亮的瀑布一般,倾泻着波光粼粼碎芒。
夏樱启唇,“这些长发,你不觉得麻烦吗?比如……和我这样的高手切磋时。”
夏樱话音一落,龙渊立刻夺鞘而出,暗蓝色的剑气如同最冷的寒冰一般!
景樱笑着,轻飘飘地移动着身子……不急不慢,如同雪中漫步一般,好一派悠闲模样。
夏樱持剑,一招一式,凌厉而迅猛,女子习剑,大多招势华美,姿态优雅!然而,夏樱的剑却并没有那么繁杂。
景枫以前虽是领教过夏樱的剑法,但景枫现在才发现,夏樱的剑,完全不会有一丝多余的招式,又快又狠,招招都是以杀死对手为目的,甚至于不计较自已受伤!只要不致命,她的龙渊从来不会主动防守。
景枫心里微微一惊,那……是怎样一个女子啊。
夏樱逼的太紧,景枫在石牢中时便早已不敢小看夏樱,此时被迫无奈,景枫刚要拿出武器反击。谁料夏樱却在这一刻收回了龙渊!
如同闪电一般,没有一分拖沓,暗蓝色的剑芒在空中滑过之后再无光景。
景枫长梭已起,来不及收势……
夏樱唇边暗暗一笑,她等的,何尝不是这一刻?若是景枫的那一棱到面前,夏樱便不死也残,可是,夏樱料定景枫不会伤她,虽不知道景枫和亲的目的,但,总归是要于他有益的,至少现在,景枫还会让她死。
不避不闪!夏樱连眼睛都没有闭一下。
——该死!
多日以来,一直平静和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