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看着簪子没有说话,目光从傅文脸上扫过,跟庄明宪说话时温暖和煦的神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冰凉。
庄明宪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傅文分明是暗示自己跟他有过什么,陆铮会相信吗?
傅文心中一阵快意。
他就知道会是如此。
只是他的快意没有持续多久,胸口就被陆铮重重踢了一脚。
他摔倒在地,簪子也从手中跌出。
伸手去够簪子,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他的手上。
陆铮手持一个精致小巧的□□,眼中杀机毕现。
“呵!”傅文嘴角有鲜血渗出来,他与陆铮对视,阴测测地笑:“睿王只管杀我,今天我死,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我与睿王妃的那点事。”
“睿王殿下风头正劲,想来那些人茶余饭后很乐意谈论睿王妃……”
陆铮脚上用力,狠狠踩碾傅文的右手,傅文吃痛闷哼了一声,牙关紧咬,身子发抖,却依然在扯着脸皮笑。
他的右手,已经废了。
陆铮松开他,弯腰捡起发簪,牵了庄明宪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庄明宪与他十指相扣,连看没看傅文一眼。
“庄明宪!”
傅文大喊一声,庄明宪恍若未闻,身影很快就出了农家小院,院中的护卫尾随他们而去,像一缕清风消失在黑夜之中。
小院里空荡寂静,只留傅文一人。
右手疼的他大汗淋漓,几欲昏厥,可抵不过他心里的疼。
他用手按着胸口,两眼猩红,不甘心地瞪着门口。
……
陆铮与庄明宪出了庭院,突然身子一矮,险些跌倒。
“陆铮!”
庄明宪大惊:“你怎么样?”
陆铮心慌气短,两眼发黑,要不是她扶着他,他已经摔倒在地了。
他是庄明宪出门没多久醒的。
醒来第一时间,他没有看到庄明宪,得知老太太出事,庄明宪出去救治,他瞬间就意识到事情不妙。
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人醒不过来,但大部分时间意识都是清醒的。庄明宪跟他说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一清二楚了。
所以他知道,太夫人突然下手对他毒杀,背后一定还有黑手。
庄明宪自打到了猫儿胡同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去过,那人好不容易逮准了这个机会,一定布下天罗地网等候庄明宪。
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刻就要出门营救庄明宪。只是他昏迷太久,连站起来都非常困难,想要去救庄明宪,谈何容易?
得知府中还有太医,他不顾周成等人阻拦,强令太医给他金针刺穴,刺激他身体迅速苏醒。
也亏了他接手了锦衣卫,从里面学会了很多之前没接触过的东西并教给了他的私卫,很快他们就追踪到傅文。
又因为怕在路上动手会节外生枝,他提前一步到达傅文的别院,处理了他的护卫,来个守株待兔。
金针刺穴本就是特殊之法,太医一再交代让他不要动怒,更不可动用内力。他知道后果严重,一直忍着,可看到傅文手里拿着那簪子的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最无助最危险的时候,是安安及时赶到守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想尽一切办法帮他渡过难关。当安安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却来的这么迟,让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他恨自己没有亲手结果了傅文。
明知道傅文说的威胁之语极有可能是假的,他还是不敢冒险,不敢让安安的名声有损。
傅文身后必定还有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没事。”陆铮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握紧庄明宪的手,咬紧牙关撑着上了马车。
知道庄明宪担心老太太,陆铮上车后就说:“祖母已经救回来了,你别怕。”
马车里点着羊角宫灯,光线非常明亮,庄明宪这才看到陆铮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额上都是汗。
这是身体太过虚弱,急怒攻心又消耗体力太多所致。
“快躺下。”庄明宪表情凝重,扶他躺下之后,就立刻给他点压穴位。
效果非常微弱。
他身子大亏,这样点压穴位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作用。
不过躺下之后,陆铮的脸色就好了很多。
庄明宪端了桌上的水送到陆铮唇边喂他喝。
陆铮看着她疲倦的脸庞,心疼又指责:“你也喝水。”
庄明宪喝了一口,甜甜的蜂蜜水溢满口腔,让她眼眶发酸。
她喜欢喝蜂蜜水,陆铮不喜欢,所以茶房的水永远都会备两份,出门的时候马车里也会备两份。
几个月下来,这件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她从前也只是高兴,喜悦,因为陆铮把她放在心上。可是今天,她却只是想哭。
庄明宪用力压下眼中的泪意,坐在陆铮身边,神色肃然:“我有话跟你说。”
陆铮也坐起来,握住他的手:“你要说什么?”
“你起这么猛做什么?”庄明宪大急:“头晕不晕?难不难受?快躺下。”
“别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他想跟她一起坐着,跟她说说话,陪她一起笑,安慰她的哭泣,而不是虚弱无力的躺在那里,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庄明宪见他执拗,不再劝他躺下,却依然不放心地叮嘱:“觉得不舒服了一定跟我说。”
在陆铮再三保证之后,她才深吸了一口气说:“傅文刚才说的事,并不是子午须有。”
她顿了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