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灵师在这几处的所为我刚才也告诉你了。和在这宏景城中闹出的事端大同小异,都是以高人身份引得百姓注目,他再在其中挑选身强力壮神元气足的来吞噬。若单单只是为了吃人,地灵师绝没有必要每次都弄出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出来。以他的心机狡诈,生性更是谨慎,这有些莫名招摇刀先皇橇碛心康摹A系这些地点之间的位置,我和夏道友商议之下觉得他极有可能是想将消息传播开去,告知一个他也不知具体方位和身份的人他现在的所在。也只有事先有一定约定和默契的人,才会理解这样隐晦的传讯方法。”…
“...这些毕竟只是并无实证的凭空猜测而已,对如今我们的行动又有何助益?”
“在找不出任何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这推论就是我们现在唯一能依仗的方向。既然地灵师最后所出现的地方是这宏景城,我们暂时便在此守株待兔,静观其变。”张御宏手抚唇边长须。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我有个感觉,地灵师如今最大的破绽就是在这他要等的人身上......”
“对了,师叔。”张恒亮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用很随口一问的口气问道。“净土禅院的十方和尚,明月姑娘可还要和我们一起么?地灵师之事事关我龙虎山机密,如今都被他们知晓了,不知师叔觉得此事该当如何是好?”
对着这个忽如其来的问题,张御宏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看着张恒亮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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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节。宏景城往南一百多里左右的一个小镇上,刘洪德带领着其他人住进了镇上唯一的一座小客栈。一众十多位天师道长。引得客栈掌柜连忙前倨后恭前来亲自接待,将几间上好的房间腾出来请各位天师入住。客栈中住着的其他旅客也频频侧目。
在宏景城稍微休整了一番之后,所有人都不再是那般落魄的模样,得知云州蛮子和唐家人都不会追到这里来,也再没丝毫之前的惶惶不安了,看起来一个个都是神完气足风度翩翩的天师道长,尤其几个年轻些的还留着在宏景城看到那蛇妖后的得意和兴奋。
唯独只有领头的刘洪德一脸灰败和木然,不是之前的旅途疲惫还没恢复,而是种心丧欲死后的麻木,他也没和其他人一样身披道袍,而是穿着一身。
“刘师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是御宏师兄对你说了什么了么?张恒亮自己要留在那里,和师兄你又有什么关系?”同行的和他比较亲近的两个中年道人自然是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妥,一路之上询问过好几次了,但他只是摇头什么都不愿多说。
住进客栈房间之后,同屋的师弟又再次出言询问,他还是摇了摇头,鼓起个有气无力的苦笑:“没什么,纯粹是我自家之事,倒是连累几位师弟操心了。师弟且先休息吧,我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
已经走了整整一天,哪里还需要走动散心的。刘洪德只是不想留在那里面对几位师弟们的询问,或者说只是想尽量离他们远一些,特别是那几个年轻弟子,刘洪德现在只是看到他们便觉得不舒服。
独自走到小镇外一条小溪边,听着溪水的哗哗轻响,感受着周围逐渐暗下去的寂静,刘洪德的心中是一片死寂,但是死寂的最深处又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不甘地怒吼。
张御宏已经将这之前天师教中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地灵师的走脱,教中诸人对其走脱之后的应对安排。以及谁该来对这事负责的问题。最后是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结果,居然是当时明明身在千里之外的云州深处的他来承担这个责任。
对于这个简直匪夷所思的结果刘洪德并没有怀疑。不只是他知道张御宏不会骗他,还因为他在教中四十余年。从最低层的杂役道人不依靠任何背景助力一步一步地走上来,更是眼睁睁地看着张元龄是如何从一众叔伯兄弟中脱颖而出继承到天师之位的。对龙虎山中上上下下的一切太清楚了,他很明白这个看似匪夷所思的结果其实是一种必然。
地灵师既然已经走脱了,那对天师,特别是几位长老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缘由内情,而是这个责任该由谁来承担。这责任太过重大,几乎可算是他入教以来龙虎山所出的最大的一个漏子,无论是谁担到了这个责任都不会轻松。废去修为逐出山门这大概已算是最轻的。
地灵殿的存在意义十分古怪,以派中核心弟子严加看守这是多少代就传下的规矩,但偏偏多少年来也不曾出过丝毫的差错,连当年魔教几乎攻破了龙虎山,这殿中镇守的地灵师也没出过丝毫的差错,如果不是每年定时要送入的血食,大家几乎都以为地灵师其实已经死掉了。于是这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看守地灵殿便成了一项看似责任重大,其实却十分轻松的事。教中对看守地灵殿的功勋俸禄都十分优厚,于是最后有资格看守地灵殿的都是各位长老和天师的弟子子侄。这些弟子子侄不只是各位长老和天师的亲厚之人。更是他们的脸面,甚至关系到各位长老之间的力量平衡。要知道这等重大的责任一旦落到实处,牵连出的极有可能就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