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弟以为仁亲王与诸位阿哥所言皆是有理,不过是先后顺序之差耳,故而,臣弟以为不若并行好了,双管齐下,自可从容将此番风‘波’揭了过去,此臣弟之浅见耳,还请陛下圣裁。--”
诚德帝这么一发话,寝宫中诸般人等的目光立马齐刷刷地落在了四爷的身上,那等压力无疑不小,然则四爷却显然并不甚在意,但见其恭谨地行了个礼,一派从容地便提议了一句道。
“嗯,四弟这话倒是说在正理上了,朕看着亦是可行,晴儿以为如何哉?”
四爷的话其实不过就是和稀泥罢了,可却恰恰正是诚德帝之所愿,没旁的,诚德帝近来身子骨虽是有所好转,可‘精’气神却是大不如前了,本就不愿多事,自是希望能早些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压将下去,当然了,想法归想法,他自己是无力去处置这么些琐事的,能指望的自然也就只有弘晴了的。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也以为并行自无不可,明日一早,儿臣便与十五叔一并到八旗都→,统衙‘门’一行,诸般事宜且到时再行计较也不为迟。”
值此时局微妙之际,弘晴本心是不愿揽事上身的,然则相形之下,他更不愿见到京师局势动‘荡’不安,故而明知去处置八旗子弟哄‘乱’一事必多碍难,他也只能是先行应承下来再说了的。
“嗯,有晴儿去处置此事,朕自放心得很,回头朕便给尔旨意,罢了,朕疲了,尔等且都道乏好了。”
诚德帝对弘晴之能耐自是信得过的,而今一听弘晴自请去处置此事,自无不允之理,心事一去,倦意也就止不住地大起了,无心再行理事,打了个哈欠,疲意尽显地一挥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皇阿玛)圣明,臣弟(儿臣)告退。”
诚德帝既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诸般人等自是都不敢再多啰唣,也就只能是各怀心思地称颂了一声,就此退出了乾清宫,各归各府去了……
“哎,我说这都啥时辰了,咋地愣是没见仁亲王的人影,不会是不敢来了罢?”
“扯啥呢,人仁亲王乃是监国亲王,将来一准是九五之尊,说了会来,那是一准会到的,等罢。”
“不好说啊,听闻仁亲王可是跟六国使节团都闹翻了的,万一要是‘八旗商号’没了生意,咱的银子哪还有半点着落啊,唉……”
“是喽,没银子的日子咋过来着。”
……
诚德六年八月二十三日,辰时刚过不多久,八旗都统衙‘门’外的小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挤得连两端的道路都被堵得个水泄不通,足足有万人之多,吵嚷声噪杂成了一片。
“来了,快看,来了!”
一片噪杂声中,也不知是哪位眼尖的旗丁高呼了一嗓子,刹那间,原本就闹腾不已的小广场上顿时便是哄‘乱’一团,人挤人之下,场面自不免‘乱’得不成体统,负责维持秩序的八旗都统衙‘门’之兵丁们全都‘乱’了手脚,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打又骂地折腾了好一阵子,总算是赶在弘晴大驾到来前稳住了局面,可纵使如此,噪杂的吵嚷声却依旧不曾有多少的消停,反倒是更闹腾了几分。
“下官等叩见二位王爷!”
来的可不止是弘晴,后头还跟着个老十五,二人几乎同时落了轿,又齐齐在众‘侍’卫们的簇拥下,穿过‘侍’卫们排挤出来的通道,肩并着肩,缓步行到了八旗都统衙‘门’外的小广场边,一见及此,早已等候多时的额满顺等人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纷纷抢到了近前,齐齐大礼参拜不迭,至于那些个挤在小广场上的旗丁们么,跪是无处可跪了的,也就只能是齐齐低下了头了事。
“免了,都且平身好了。”
尽管现场‘乱’得很,可对于见惯了大场面的弘晴来说,却也算不得甚大事儿,脸‘色’淡然无比,丝毫不见半点的‘波’澜,叫起的声音也自平和得很,就宛若只是来办理寻常公务一般。
“谢王爷隆恩。”
弘晴既是叫了起,谢恩乃是题中应有之义,却也无甚可多言处。
“二位王爷,您们可算是来了,呵呵,今儿个一早,下官这衙‘门’外就已挤满了人,都是咱八旗子弟,赶也不好赶,管又实是难管,下官也实是难啊,这秩序是‘乱’了些,还请二位王爷多多包涵则个。”
众人见礼方毕,额满顺便已是陪着笑脸地凑到了弘晴跟前,躬着身子便致歉了一番,显然是担心弘晴会见责八旗都统们的弹压不利。
“无妨,事关体己,众儿郎们的心情急迫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罢了,且就进内议事好了。”
这一大早地跑来如此多人,要说没人在背后推动,那又怎生可能,以弘晴之智商,自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过么,却也懒得去计较那么许多,也就只是一摆手,大度地表示了谅解之意。
“谢王爷宽仁,只是,啊,只是大家伙都想早一些知晓朝廷之决断,下官唯恐久拖出事,不若王爷且先将章程告知了各位老少爷们,也好让大家伙吃上颗定心丸,王爷,您看呢?”
弘晴倒是大度了,可额满顺却显然是唯恐天下不‘乱’,并未依言请弘晴入内议事,而是一派忧心忡忡状地提议了一句道。
“就是嘛,关起‘门’来议事,天晓得都议个啥来着,有话且就在此处说不成么?”
“说得好,我等恭请王爷为我等做主!”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