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叔骂得好,这帮鼠辈不清理怕是不行了,嘿,往日里是投鼠忌器,这回好了,鼠辈们自己跳了出来,该怎么打便怎么打了去,十四叔,您说呢?”
弘晴素来就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更遑论如今的主动权在手的情形之下,又怎可能忍气吞声,这一听老十四骂出的话隐隐将自己也扫了进去,登时就不乐意了,这便一击掌,一派慷慨激昂状地跟着骂了起来,指桑骂槐之意着实太明显了些,只要不是傻子,断然不会听不出来。
“臭小子,消遣你十四叔啊,当真讨打!”
老十四当然不是傻子,自是一听便知弘晴骂的是甚,当即就火大了,恨恨地横了弘晴一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嘿,十四叔误会了,小侄说的是刑部那帮胆大妄为之鼠辈,至于十四叔么,英明神武过人,小侄可是向来视为楷模的,尊崇都来不及,怎敢有甚消遣之心。”
任凭老十四眼瞪得再圆,弘晴也不以为然,嘻嘻哈哈地瞎扯了一通,愣是弄得老十四有火都没地儿发去。
“得,你小子就贫罢,爷懒得跟你瞎扯,人须得先给爷带走,其它的都好说。”
老十四拿弘晴还真是没辙,加之心中忧虑重重,自是无心打诨个没完,这便一挥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提出了要求。
“十四叔既是要人,小侄自是该成全一二的,只是人情归人情,买卖是买卖,没见着穆宁等人出
狱,一切免谈!”
弘晴前世就是一买卖高手,对谈判那么点事儿,门道熟得不能再熟了,又怎可能会被老十四这等大大咧咧的口吻给忽悠了去,半点情面都不讲,一口便咬死了最后的底限。
“当真?”
尽管明知不可能,可老十四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的心理,这便一瞪眼,半真半假地发火道。
“丁是丁卯是卯,小侄与十四叔的情分归情分,公事却不可混为一谈,若有得罪处,还请十四叔海涵则个。”
别说老十四是假生气,就算是真发了火,该没得商量的,依旧是没得商量,这一点,弘晴可是拎得很清,但见其面色一肃,毫无半点退让之意地反瞪着老十四,几乎是一字一板地顶了一句道。
“嘿,好你个晴哥儿,得,爷也不跟你多扯淡,区区一穆宁而已,爷就当个屁,放了就放了,也没啥不可以的,最快后日罢,你小子只管去接人便是了,至于刑部之缺么,那是公器,非爷可以妄断的,这一条就不必再提了。”
眼瞅着弘晴软硬不吃,老十四也没了辙,无奈之下,也只能是笑骂了一声,打起精神跟弘晴就合作条款一事斤斤计较了起来。
“十四叔哄小孩呢,刑部是公器不假,可也没少见八叔往里头塞人不是,小侄要的又不多,区区几个郎中主事的,想来八叔那头也不致有甚难处可言,可于小侄来说,却是弥足珍贵,断不可轻弃,还
请十四叔周全则个。”
尽管能将穆宁等人顺利捞将出来就已是达成了最起码的目标,然则弘晴却断然不会满足与此,这等平白送上门来的大竹杠,不狠命地敲打敲打,那也未免太对不起自个儿了不是?没说的,老十四敢还价,弘晴就敢讨价,不捞足了好处,这事儿弘晴是断然不会松手的。
“我说你小子未免太贪了罢,刑部这回就算出缺,也没你小子说的那般不堪罢,多的没有,就一郎中两主事,要不要就这么个数儿,你小子自己看着办好了。”
刑部乃是八爷一方的根基之所在,这可不仅仅是因八爷等人管着刑部,而是早在数年前,八爷等人就已在暗中充实着刑部的力量,大半个刑部几乎都是八爷的人,若不然,宰白鹅的事儿九爷、十爷等人也不会做得如此顺溜,更别说内里还有着不少其它的来钱路子——诸如私换囚徒、为重刑囚徒求赦免等等,可以说刑部就是八爷一方的大本营兼钱袋子,真要是刑部大面积坍塌的话,八爷的根基岂不得空去了一半,正因为此,老十四是怎么也不可能答应弘晴往刑部大量塞人的要求的。
“呵,十四叔,您说小侄要是将孙淼连同丁大路、苏其全一并往四叔那里送,不知可能换来几个郎中主事之职位否?”
弘晴压根儿就不跟老十四斤斤计较个没完,轻笑了一声,打出了张大牌,顿时便令老十
四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高涨了起来,一张俊脸登时便涨红得跟关公有得一比了。
“你……,哼,晴哥儿这是要强人所难么,嗯?”
接二连三地被弘晴如此撩拨,脾气本就不甚好的老十四是真的怒了,恶狠狠地死盯着弘晴,一字一顿地喝问了一句道。
“呵呵,十四叔着相了,不过一桩买卖而已,终归须得你情我愿才成,十四叔若是嫌价格高,小侄那是断然不敢强求的,左右生意不成仁义在么,十四叔,您说呢?”
大家伙本来就阵营不同,即便有私交,那也不过是虚与委蛇居多,值此谈判之际,一切自是以利益为上,若不是因着要坑四爷一把的话,弘晴还真就懒得跟老十四蘑菇个没完的,直接找四爷去,能得到的一准只会更多,而不会更少,正因为此,弘晴压根儿就不怕老十四真儿个地跟自己翻脸,哪怕老十四的脸色已是黑如锅底一般了,弘晴却依旧笑得轻松自如,一派风轻云淡之状。
“算你小子狠,得,不扯了,爷先走一步,回头你听信好了。”
这一见再谈下去也不可能有所得,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