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的,这厮还真是豁出去不要脸了!
尽管早就知晓弘历脸皮厚实得有若城墙一般,可真听得起如此不顾脸面地将皮球往自个儿脚下踢,弘晴还是忍不住腹诽了起来,不过么,要说有多生气却也不见得,没旁的,弘晴对此早有预计,所差的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原本在弘晴看来,弘历纵使要求救,那也该是到支撑不住之际,方会如此行了去,还真就没算到弘历会在一开始便打算将自己拉入漩涡之中。
“晴儿。”
老爷子这回倒是很果断,不等一众朝臣们乱议之声消停,便已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弘晴的名,显然也是不打算让弘晴有置身事外之可能,此无他,只因老爷子很清楚整桩事就是弘晴捣鼓出来的,此际不将其拖出来解决问题,又更待何时?
“孙儿在!”
老爷子都已点了名,眼前这场麻烦事儿自然也就没有绕过去之可能,弘晴心中虽不甚爽利,可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赶着便从工部队列里抢了出来,恭恭敬敬地便是一个大礼,高声地应了诺。
“历儿说钱法弊端一事乃是从尔处得知,可有此事,嗯?”
对于弘晴捣鼓出偌大的风波,老爷子心中是有着不小的不满的,尽管碍于时局使然,不好明着责备弘晴,可问话的语气里却显然带着几分的不悦之意味。
“回皇玛法的话,孙儿确曾在与历弟闲聊时谈过几句。”
这一
听老爷子语调不对,弘晴的心弦立马便绷紧了起来,心念闪动间,对局势已是有了新的判断,自不会傻到当场否认之地步,不过么,也没打算去细说,仅仅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句道。
“哦?那朕问你,钱法之弊端可属实否?”
这一听弘晴这般避实就虚的应答法,老爷子心里头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么,倒是没发作弘晴,而是一扬眉,声线微冷地往下追问道。
“好叫皇玛法得知,此事千真万确,乃孙儿在外地办差时所亲见,康熙四十五年在扬州时,孙儿便亲自处置过数名违法牟利之虞吏,刑部处应有存档,皇玛法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了,便可知孙儿所言无虚。”
老爷子若是生了气,后果自是不消说的严重,为自家小屁股之安全着想,弘晴自不敢轻忽了去,这便赶忙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尔既是早知钱法有弊端,为何不早奏与朕知,嗯?”
尽管弘晴回答得很及时,态度也很诚恳,不过么,心中有气的老爷子此番当真就不打算轻易放过弘晴这个始作俑者,但见老爷子面色一沉,已是不甚客气地冷哼了一声道。
“嗡……”
老爷子这等诛心的问责话语一出,满广场的朝臣们顿时全都傻了眼,先是尽皆为之一愣,而后全都止不住地私议了起来,偌大的广场一时间便已噪杂得有若菜市场一般。
得,老爷子还真就生气了?
此番的事
儿闹得如此之大,弘晴并不指望自个儿暗地里的勾当能完全瞒得过老爷子的法眼,自是清楚老爷子十有八九会有所不满,然则纵使如此,弘晴也断然不会后悔,不为别的,只因工部对于弘晴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些,无论是军火制造还是海军的建设,都须得靠着工部的有力支撑,更别说即将开始布局的钢铁产业链也非得有工部在手不可,倘若真被弘历给掌控了去,那后果可是相当之不堪,正因为此,哪怕早已料到了老爷子会有所迁怒,弘晴也一样在所不惜,当然了,既是料到了会有眼下这一幕的发生,弘晴自不可能不提前做好相关之准备。
“皇玛法明鉴,现行钱法有弊端一事,孙儿虽是略有所察,然,这一向以来,却是始终不曾找到一稳妥万全之应对法子,唯恐因之影响到朝局之平稳,故不敢妄言耶,孙儿本待考虑周详之后,再行上本皇玛法,只是孙儿还来不及行此,历弟已是先行动了本,孙儿惶恐,还请皇玛法圣察。”
弘晴就一演技派的绝顶高手,唱作俱佳,这不,老爷子话音刚落,弘晴已是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一派自责无比之状地便解释了一番。
“哼,照尔这般说法,眼下已是有了应对之良策喽?朕倒是好奇得很,尔这就说来与朕听听好了。”
尽管弘晴表演得不错,奈何老爷子心中的怒气却并不曾消减太多,
自也就不肯就这么轻易地让弘晴过了关去,这便冷哼了一声,有些个蛮横地强压着要弘晴给出个交待来。
“孙儿以为历弟的章程就不错,只需稍加调整便不失为变易之良策也。”
既是躲不过去,弘晴倒也光棍得很,并未再虚言推诿,而是满脸子诚恳之色地给出了个明确的答案。
“稍加调整?如何个调整法,尔这就调整给朕看看好了。”
相较于尚无甚政绩可言的弘历来说,老爷子自是对政绩斐然的弘晴更为信任一些,此际一听其如此说法,还真就来了兴致,紧赶着便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回皇玛法的话,历弟之折子看似详尽,其实说穿了就两条,其一,变易铜铅比例,将原先的六四更易为四六,至于其二么,便是组建一督管机构,个中第一条无甚可争议处,道理么,便是历弟先前之所言,吏治大于一切,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便是这么个道理,至于诸位大人所担心的物价飞涨么,其实皆过虑也,诚然,铜铅比例一变,物价确有上涨之可能,然,却断不致有飞涨之虞也,依照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