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无疑是美好的,但凡是人,无论男女,就没有谁不向往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爱,弘晴自然也不例外,可惜向往也就只能是向往罢了,就他眼下这等身份,压根儿就没可能去追求啥情爱的,不说没时间去经营,就算有时间,身为天家第三代里头一个封王者,要想找到真爱,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没旁的,但凡接近他的,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所谓纯粹的爱,那也就只能是在梦中想想罢了,着实是当不得真,这一点,弘晴心中早已是有了明悟,一切也就只能是随缘了去,正因为此,尽管本心里不想太早成家,可到了末了,还是没再拒绝董鄂氏的安排,任由着董鄂氏怂恿三爷上了本章。
弘晴并不是天家第三代里头一个成亲的,可其婚事无疑却是影响力最大的,老爷子就此事下了明诏,不单大赦天下,更赐弘晴皇宫成礼,并言明将亲自主婚,此诏书一下,朝野为之震动,没旁的,皇宫成礼乃是阿哥才能有的待遇,至于大赦天下以及老爷子亲自主婚则是皇太孙才能有的荣耀,而弘晴虽当红,又是王爷,可论及跟脚来说,也不过只是诚亲王之长子罢了,这等荣遇实有逾制之嫌疑,惹人闲话自也就是难免之事了的,可不管旁人怎么议,老爷子的诏书却是没谁敢公然质疑的。
婚期已定,就在七月初七,时间显然是仓促了些,无论是
礼部那头,还是诚亲王府里,都为此事忙乎得个天昏地暗,可弘晴倒好,除了下聘礼时露过一回面之外,就浑然一甩手大掌柜,每日里该干啥还干啥,工部那头的事务一桩都不曾耽搁过,这不,轰动一时的招商会落幕之后不过十天,《京师时报》上终于刊登出了最后的入选商贾之名单,与其同时,弘晴的密奏也送到了御前,将所有签约文本尽皆呈送御览,老爷子阅之,并未公开训示,而是将弘晴招进养心殿,密议半日,最终结果无人得知。
康熙五十二年六月二十日,《京师时报》再次刊文,全面报道了朝廷对研究院相关有功人等的重赏,其中以戴梓所得最丰,授工部尚书衔,主持制造库以及研究院之全部事宜,并赏银万两,皇庄一座,抬入正白旗,封其妻一品诰命,荫二子,其余有功人等赏赐虽有差,却也都算得上恩遇极大,此消息一经传出,朝野顿时又为之轰动不已,《京师时报》随后刊登出来的招募启事顿时便成了大清时下最热门的话题之一,无数自命有才之辈纷纷赶往研究院报名应试,以谋求一职。
工部连番风头出将下来,显然已是大火特火了,可就在这等时分,弘晴却不得不暂时离开了工部,不为别的,只因他的大婚之期已至,老爷子金口已开,给了其一个月的假,任务么,只有一个,赶紧造人去——按老爷
子的原话就是“没让两孙媳怀上了,就别来见朕。”
老爷子的话当然是句玩笑话,不过么,弘晴却是不敢真当玩笑话处理,开玩笑,要是不能将自个儿的后院之事给摆平了,那还能算是男人么?该努力的时候,还是得可着劲地努力的,公粮不能不交啊,好在多年习武打熬出来的身子骨强健得很,一夜七次郎啥的,压根儿就不在话下,哪怕是一次娶了俩,弘晴应付起来也并不觉得有啥吃力的,夜夜笙歌寻常事耳,至少在旁人眼中是如此,这不,戌时正牌刚过,灯火已熄,“翠山居”的主房里照例又响起了一阵靡靡之娇喘,足足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方才渐渐平息了下去,似乎与往常并无甚不同之处。
似乎,当然也就只是似乎而已,不同之处自然是有的,就在娇喘之声渐平之后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一道浑身漆黑的人影突然从半敞开的窗子中一闪而出,有若大鸟般地腾空而起,几个起落间,便已纵出了“翠山居”,有若鬼魅般地在夜空中穿梭着,不多会便已越出了王府那高大的围墙,于此同时,围墙外一处暗影中,也有一名黑衣人一跃而起,身形闪动了几下,便已跟在了那当先飞纵的黑衣人身旁,二人都不曾有甚言语,只是并着肩,默契地在瓦面上飞驰着向城西方向赶了去。
夜已是有些深了,万籁寂静,然则小串子胡同大院
深处的内书房里却还是一派的灯火通明,不过么,内里的人却并不多,除了陈思泽与曹燕山之外,只有近年来已是甚少抛头露面的“麒麟商号”大掌柜陈思远在,三人并未交谈,而是尽皆沉默地端坐着,似乎有所等待一般,书房里一派肃杀之气息。
“何人?”
一派死寂中,曹燕山突然一个激灵,人已是霍然而起,手握腰间的刀柄,目光如电般地扫向了敞开着的窗棂,阴冷地低喝了一嗓子。
“是我!”
曹燕山的戒备动作方才一出,窗外的黑暗处已是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嗓音,旋即便见人影一闪间,两个黑衣蒙面人已是突兀地出现在了房中。
“属下等参见王爷!”
来人并未让曹燕山等人多费思量,已是同时揭开了脸上的蒙布,露出了真容,赫然竟是弘晴与李敏行,一众人等见状,自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全都跪倒在了地上,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都坐罢。”
面对着众人的大礼,弘晴仅仅只是点了点头,大步走到正中的大位处,就此端坐了下来,而后方才虚虚一抬手,声线平和地叫了起。
“谢王爷赐座。”
弘晴既已叫了起,陈思远等人自不敢稍有耽搁,齐齐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