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哥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个实话啊,爷这心里可是七上八下地不得安生着呢!”
八抬大轿速度不快,可胜在平稳,纵使是行进间,也几乎感觉不到摇晃,然则老十六却是怎么也坐不安生,扭来扭去地挪动了好一阵子,见弘晴始终不发一言,自是再也憋不住了,气急败坏地便嚷了一嗓子。
“呵呵,能有啥事,没事了,十六叔就只管接着当你的刑部帮办也就是了。”
早在上轿之前,弘晴便已接到了李敏行传递过来的暗号,自是清楚鸳鸯巷那头的事儿尽皆顺利,心情大好之下,这就起了逗弄一下老十六的心思,以“报复”其自己有轿子不坐却硬要跟自个儿挤在一起的行径,这便笑眯眯地打趣了老十六一句道。
“嗯?晴哥儿,你小子好不地道,都这会儿了,还跟爷打埋伏,快说,快说,再要卖关子,小心爷捶你了啊!”
一听弘晴此言古怪,老十六的脸色立马便精彩了起来,没旁的,只因老十六跟弘晴可是厮混了多年了,早就知晓弘晴的性子,这一见弘晴语调如此轻松,自是清楚事情十有八九还真就是已然解决了去了,心弦大松之余,好奇心自不免也就大起了,这便佯怒地挥舞了下拳头,急吼吼地嚷嚷了起来。
“嘿,十六叔这是打算跟小侄切磋一下了,成啊,要不小侄让您三招?”
老十六急,弘晴却是一点都不急
,笑眯眯地又调侃了老十六一把。
“你……”
别说让三招了,便是让一只手,老十六也不愿跟弘晴过招的,没旁的,两人可是打小了起便较量过的,哪一回交手不是以老十六鼻青脸肿为结束,正因为此,一听弘晴如此说法,老十六当真是又气又急,还真就不敢接招了的。
“哈哈哈……”
一见到老十六那副悻悻然的样子,弘晴忍不住便很是无良地大笑了起来,直笑得老十六尴尬不已地涨红了脸,可也拿弘晴没辙,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得,不闹了,此事说来话长,可真要简单说么,其实也无甚大不了的,小侄拿住了阎吕氏只能算是拽住了八叔的一只手,至于八叔的另一只手么,眼下已被小侄砍断了,没了依仗之下,八叔除了签城下之盟外,怕已是没旁的路好走了。”
笑闹归笑闹,却是不能太过了去,这一点,弘晴自是把握得极为到位,一通子大笑之后,也就没再卖甚关子,笑呵呵地点明了眼下的局势。
“另一只手?此话怎讲?”
拿下阎吕氏,就足以证明林王氏身上的刑伤不是他老十六所为,这一点,老十六自是能看得个通透,可对于弘晴所言的八爷之另一只手,老十六却是迷糊得紧,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茫无头绪,不得不疑惑地追问了一句道。
“好叫十六叔得知,林王氏应该是被冤枉的无疑,真正
的杀人凶手不出意外的话,应是其小叔子,八叔那头当是许下了为其复仇的诺言,或许还有旁的承诺,从而收买了林王氏,要其陷害十六叔您,唔,或许林王氏也是被骗了,其自尽原本该是一场戏,却一准没想到剧本却不是八叔那头原先给她看的那般,所以她死了,而十六叔您则就此跌进了坑中,至于林王氏的小叔子么,则是被八叔派人严密监护了起来,想的便是钓小侄这条大鱼,呵呵,八叔倒是织了张好网,可惜小侄却不打算就范,不单扯破了网,顺带连诱饵也一并吞下了,八叔手中没了筹码,把柄又落在小侄手上,他不妥协又能如何?”
老十六乃是铁杆嫡系,弘晴对其自是能信得过,自不会有太多的隐瞒,不过么,却并未详述“尖刀”那头的具体行动,仅仅只是将局势细细地分析了一番。
“哈,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小子今儿个会如此好说话,我说呢,咋老八一叫停,你就真停了,敢情埋伏在外头藏着呢,得,这回老八算是有难了,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
听得弘晴这般解释,老十六这才恍然大悟,一击掌,兴奋奋地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内里满是幸灾乐祸之意味。
“呵,有趣倒是有趣,就不知八叔到底会做何选择了。”
虽说这么个开局顺利得很,可毕竟事情尚未最后定盘,弘晴心情不错归不错,却也不致于到
忘形之地步。
“哎,那混账东西还能有个甚选择来着,嗯,不对啊,晴哥儿既是拿住了老八的把柄,凭甚要让其作甚选择,直接往下狠查了去,一举将那些个混球通通参倒岂不爽利?”
老十六兴奋过后,猛然间想起此事似乎并无妥协之必要,自不免为之疑惑万分的,这便紧赶着追问了一句道。
“尚不到时候,不瞒十六叔,皇玛法可是透过我父王传来了口讯,说是不想见朝局动荡不休,既如此,也只能见好就收了的,十六叔日后在刑部却须得提防那两主儿再下绊子,总之一句话,以稳为主,能站稳脚跟便算是成功。”
弘晴跟八爷、十爷之间的旧怨实在是太多了些,数都数不过来,若是能一举将八爷荡平了去,哪怕因此恶了老爷子的心,弘晴也在所不惜,问题是光凭手中握有的证据,并不足以做到此点,八爷那头随便一个壮士断腕,也就能摆脱了开去,若真是将事情闹到不可开交之地步,于弘晴来说,实在难称好事,既如此,倒不若彼此妥协来得强,当然了,这等妥协是需要代价的,不止是保证老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