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么个决断显然不是那么好下的,此无他,陈思泽还不清楚这么些试题到底是真是假,毕竟往年也有不少骗子打着卖试题的名义骗钱,再者,仁郡王临进贡院前又无甚特别的交待,只说让“尖刀”密切注意有关贩卖试题者之消息,却并未言及一旦有所发现该如何行动,偏偏此际又无法联系到已被锁在贡院里的仁郡王,而三爷府那头又无法指望,很显然,此际所有的责任可就都全压在了他陈思泽的身上,一旦处置上有所闪失,后果必将不堪得很。
“子松,要不先将那几名混混拿下,用点刑,不怕他们不招。”
这一见陈思泽半晌没个反应,曹燕山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便试探地建议了一番。
“不妥,眼下尚无法确定这三伙人是否便是王爷要找的目标,一旦不是,势必打草惊蛇。”
陈思泽想了想之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但见其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否决了曹燕山的提议。
“也对,不若就再等等看,明日若是再无其余人等冒出头来,那再动手也还来得及。”
曹燕山同样不敢肯定这三伙人就一准是弘晴交待要抓的目标,自不好将话说得太死,自失地一笑之后,便即给出了个更为稳妥的建议。
“不,兹事体大,已非我等所能定夺,某打算即刻去见夫子,由夫子来行个决断。”
陈思泽还是觉得不甚放心,毕竟离着春闺开考也就只有两天一夜了,万一要是放跑了大鱼,后果同样不堪设想,这么个险,陈思泽同样不敢冒,思来想去了良久,都无法做出个定夺,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来上一手矛盾上交了的。
“那好,某这就去备车。”
这一听陈思泽已有了打算,曹燕山也就不再多啰唣,紧赶着便起了身,急匆匆地便出了书房,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王爷,夫子请您即刻去书房一行。”
酉时三刻,天早已是黑透了,可三爷还在不紧不慢地用这膳,没旁的,今儿个三爷去了趟畅春园,陪着老爷子逗趣了几乎一整天,到天擦黑方才回了府,这会儿一碗白米饭也不过才用了一半多一些而已,正细嚼慢咽之际,却见一名婢女急匆匆地从外头行了进来,朝着三爷便是一福,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
三爷用膳之际,最不喜被人搅闹,这一听夫子有请,心中虽是老大的不耐,却又不好发作出来,也就只是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满是不悦地将手中的银筷子往桌子上一丢,随手抄起一块搁在盘子里的湿白绢,胡乱地抹了把脸,脸色平板着,一言不发地便向外行了去。
“属下见过王爷。”
三爷一路无言地来到了书房,方才刚转过屏风,就见李敏铨已是紧赶着迎上了前来,恭谨万分地行礼问了安,而陈老夫子虽未起身,却也颔首示意了一下。
“免了,坐罢。”
三爷心情虽不甚好,可却是不好给陈、李两大谋士脸色看的,也就只能是强笑着摆了下手,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即自顾自地走到了上首的文案后头,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