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铨其实是说到了点子上的,尽管不是很透彻,可大体上的意思却是点出来了,奈何三爷这会儿正自心急火燎之下,哪有心思去细想个中究竟,不耐地便是一挥手,气急败坏地便嚷了一嗓子。
“王爷若是想为自个儿招灾惹祸,那便只管上本好了。”
这一见三爷死活不听人劝,陈老夫子可就看不下去了,冷冷地便给了三爷一记当头棒喝。
“啊,这……”
三爷敢跟李敏铨发火,却是没胆子朝陈老夫子叫嚣,这一听陈老夫子给出了这么个判断,顿时便语塞了。
“王爷也不好生想想,那些被罢黜的都是些甚人物,那可都是国之栋梁,陛下又岂会无缘无故自毁长城,之所以如此做,不过是为继位者施恩便利罢了,王爷若是连此一条都看不透,岂不叫陛下失望了去,嘿,动本?王爷只消一动本,没地便招来圣忌,何等之愚也!”
陈老夫子不屑地瞥气地便又是一通子训斥,当即便令三爷的脸色生生被憋得个通红不已,都快跟猴子屁股有得一比了。
“这个,厄,这个,夫子教训得是,只是十三弟何辜,为何也要遭圈养之祸事哉?”
尽管被陈老夫子骂得个狗血淋头,可三爷却是没胆子还嘴,支支吾吾了片刻之后,又将老十三的遭遇搬了出来,显然还是不曾真正领悟到陈老夫子的逆耳之忠言。
“呵,十三爷乃将才也,手中握有新军之一半,又有炮兵指挥学院为援,尽管其不争,却是京中一不稳定之要素,王爷能保证其一准会中立到底么?不能罢,便是陛下也不敢如此担保了去,既如此,让其暂时困于府中也就是必然之事了的,待得时候一到,陛下一准会给王爷旨意,可可里将十三爷赦出,便是王爷的一大助力,如此浅显之用心,王爷都不能看透,真叫陛下得知了,指不定会作何感想。”
这一见三爷兀自没能清醒过来,陈老夫子不由地便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耐心地为三爷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那小王当如何应对方好?”
陈老夫子都已将道理解说得如此分明了,三爷自不会听不懂,骚乱的心也就此稍安了下来,不过么,还是不甚放心,这便朝着陈老夫子恭谨地拱了拱手,谦逊地出言求教了一句道。
“而今之计,稳定压倒一切,王爷明面上不作为便是最大的作为,然,私下里却须得提防小儿辈狗急跳墙了。”
陈老夫子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指出了应变之道。
“请夫子明训。”
三爷将陈老夫子所言细细地咀嚼了一番,心中已是了然,这便紧赶着再次出言求教道。
“头一条便是王爷与小王爷无事不要再出门,就在这颐和园里呆着,多调侍卫前来戒备,另,两府家小也须得秘密转移,但却不可置于此处,须得另行隐蔽之所在,唔,十六阿哥处倒是可以暂时借用一下,此事王爷不好出面,就交由小王爷去办便是了。”
陈老夫子也没啥矫情,直截了当地便为三爷谋划了一番。
“嗯,那好,晴儿,此事便交由尔来办了,小心些,莫要泄了风声。”
三爷并无有甚犹豫,当机立断地便同意了陈老夫子的安排,侧头便向弘晴交代了一句道。
“是,孩儿谨遵父王令谕。”
陈老夫子的安排本就是弘晴心中之所想,自不会有甚异议可言,紧赶着便躬身应了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