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
赤赫摩诃吼声刚落,便有一名身材壮硕的将领从其身后闪了出来,高声应了诺,这人正是赤赫摩诃手下第一勇将阿尔达。<
“你带两千,不,带一千骑兵,从右翼穿过去,给老子直捣敌阵!”
虽是被手下将士的死伤惨重刺激得眼珠子发红不已,可赤赫摩诃到底是大将之才,倒是不曾乱了分寸,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战场的空隙之所在,那便是清军左翼与中路军的结合处——清军在此处原本布置有十数挺机枪,可因着左翼战事的激烈,近半机枪都已被调去了正面,如今之防御显然不是太足,也就只有部分骑兵在后头机动地压着阵脚,只是这么个空隙并不算太大,清军要填补起来也不算多难之事,一旦大部队调动的话,很难瞒得住清军营地里那些瞭望哨的观察,正因为此,赤赫摩诃只打算派出一小部精锐骑军前去偷袭,以求能尽快撕开清军的铁通阵。
“是。”
阿尔达勇悍归勇悍,却不是没头脑之辈,面对着清军那强大到极点的火力投射能力,实在是没信心以一千骑兵去独闯敌阵的,此际一听赤赫摩诃如此下令,自不免犯了踌躇,虽说应了诺,可语调里却明显透着股不甚自信之意味。
“尔且放心,本将自会派骑军强攻清狗左翼,为尔争取到一击破敌之良机,去准备罢。”
赤赫摩诃自是能理解得了阿尔达心中的忧虑,不说阿尔达了,便是赤赫摩诃自己也被清军这等凶悍无俦的火力密度震撼得不轻,若不是大策妄敦多布强压着进攻,只怕赤赫摩诃早就率部撤离战场了的——这才刚开战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就已经有六千余将士横死当场,赤赫摩诃打了半辈子的仗,还真就不曾经过如此惨烈之战,要说心中不发虚又怎生可能,奈何上命难违,纵使再不甘,赤赫摩诃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打将下去了的,正因为此,赤赫摩诃并未苛责阿尔达的怯战心理,而是耐着性子地解释了一句道。
“是,末将遵命!”
听得赤赫摩诃这般说法,阿尔达心中的不安虽不曾稍减,却是不敢再多迁延,紧赶着应了一声,自去一旁调集本部兵马不提。【92ks. 】
左翼战场上血战依旧在持续着,清军虽是占据上风,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局渐渐有些不利了起来,首先是轻便步兵炮因着发射过频之故,炮管已打红,不得不停了下来,一众炮兵们忙乎着以凉水为大炮降温,紧接着,中型战防炮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反倒是准噶尔军那些旧式火炮因着射速极慢的缘故,还能时不时地打上一炮,尽管准噶尔军眼下所剩的大炮只有十数门了,可对于密集布阵的清军来说,杀伤力却是不小,再加上准噶尔步军不惜代价的一轮轮强攻,清军的伤亡也渐渐大了起来,战到了天将末时,肖镇山所部的步军五个团已是死伤了一千五百余人,尽管已是歼灭了近九千的准噶尔军,可对于有着四万五千兵力的准噶尔军左翼来说,还远不到伤筋动骨之程度,仗打到这么个份上,压力无疑已是转移到了清军一方。
“去,向师长求援,左翼告急,至少需要一个团的兵力,快去!”
眼瞅着炮兵短时间里无法发挥作用,而己方步兵却在这等血肉磨盘的战场上不断倒下,肖镇山可就有些吃不住劲了,也顾不得甚脸面不脸面的,气急败坏地便嘶吼了起来。
“去,让师长赶紧派一个团的援军来!”
不止是肖镇山在叫苦,右翼的常山成同样也在呼唤着援军,没旁的,他也遇到了与肖镇山同样的麻烦——炮兵熄火了,没法子,新式火炮射速固然超快,火力投送几乎是旧式火炮的十倍以上,可与此同时,炮管也容易过热,这等时分若是再开炮,那就有着炸膛的威胁,而没了火炮的强力支援,光靠步兵方阵,要想挡住准噶尔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拼死攻击,显然不是件容易之事,好在常山成所部抢在大炮熄火前,已将准噶尔右翼军的六十余门新旧火炮全部摧毁个精光,可纵使如此,清军的伤亡也自不小,再这么打将下去,右翼怕是要抵挡不住了,无奈之下,常山成也只能是黑着脸地派出了传令兵,去找岳钟琪要预备队。
“没有援军,挡不住,提头来见!”
面对着几乎前后脚赶来求援的两名传令兵,岳钟琪毫不含糊,斩钉截铁地便给出了答复——预备队是有,可岳钟琪却不打算在此时派出去,此无他,开战都已一个多时辰了,可正面的大策妄敦多布却始终不曾投入进攻,哪怕二十几座浮桥都已搭建好了,可七万余准噶尔大军就是不过河,仅仅只是派出了小股的骑兵在清军阵列前挑衅个没完,这等情形显然有些不对味,岳钟琪不得不做好最坏的准备,自是不肯在此际将手中仅存的七千余预备队派了出去。
“什么?没有援军,该死,命令骑一团填上战线空档!”
尽管清军炮兵们已是全力在为火炮降温,可至少在一刻半钟的时间里,火炮部队是断然无法向步军提供支援的,这等空档期间,准噶尔军趁机不要命地抵近对射,哪怕被清军的密集火力打死打伤了无数,却依旧死战不退,往往是前一个步兵方队打光,后一个步兵方队便补上,如此高强度的打将下来,左翼清军的伤亡也已是不知不觉中超过了两千的警戒线,尽管大多数士兵只是负伤,战死的不过只有七、八百人罢了,可这等严重的减员已是威胁到了整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