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会场另一个方向。
余康听闻这话眸色一暗,就像要如他所想一般,顾静影平静的嗓音接着传来:“第二个故事文圈很多人当时应该都听过,我不想赘述过多细节,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一个资深编辑因为才气和爱情盲目捧了一个纯新人,支持着他一路崛起。尽管最终的结局不美好,但并不妨碍整个故事成为第二个论据。资深编辑叫莹草,那个曾经是大神的总裁,叫余康。”
当初不眠不休替他改稿,当初哭着喊着求他不去找元小薇求他回家,当初痛彻心扉说“放弃所有家产,只要小鱼儿抚养权”……
被众人笑过、同情过、怜悯过的狼狈,现在讲出来,顾静影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一切都随风去,一切都是云烟。
“第三个故事更简单。离婚之后,我进入高强度工作模式,最疯狂的阶段一天可以看几百份稿件。流水线一样审阅千篇一律的背叛套路钟情矛盾,如果有个作者开篇就是酷刑,夹趾的痛感描述得太真、让你后背起冷汗,你一刻不停追完全文,”顾静影半开玩笑道,“除了捧,还有其他办法吗?”
“开篇酷刑,夹趾,这不是《宦杀》吗?”场下立马有人反应出一颗石头,立马激起千层浪。
“对啊,莹草当初捧余康嫁余康还被奉为文圈虐狗楷模,谁说的文圈不捧新人,这不是打脸吗!”
“只是没想到覃赟……等等,覃赟和顾静影结婚了?!”
“……”
好不容易聚起的矛盾被顾静影轻描淡写几句话打发,男人脸上挂不住,正想趁着议论直接下台,抬眼不小心撞上一束视线,所有动作顿在原地。
他脑门上簌簌开始滴冷汗,好像风中危危而摇的旗帜,坚定地重复:“莹草编辑和二爷立场相通,自然要想方设法帮二爷说话。其间的微妙大家自己体会,我站在公平方,再次要求二复出来道歉——”
“公平?”顾沉突然道,“姚亚若跟陶冶偷-税漏-税钻法律空子心虚逃到国外,余康捏着这把柄逼迫你泼我女朋友脏水就叫公平了吗?!”
男人当即一愕,众人“嘘”声顿起——姚亚若确实是在陶冶出事之后出的国,她这康元前公关经理老公也确实去向不明,难道在……
顾沉摸了摸纪苒柚的脑袋,旋即起身走到控制台前,与先前男人动作如出一辙地把u盘嵌入。
纪苒柚头顶还保留着他掌心的温热,望着屏幕光影交界勾勒出的俊颜,鼻尖若即若离缭着属于他的清冷气息。她潜意识有个隐约的猜想,下一秒——
“关于我和二复的恋爱时间,”顾沉把一个文章链接点开,拉至末尾,“这是去年十月我们学校某教授发表在金融期刊上的论文,联合署名那个是我,最后趣事小札里面那个人物也是我。”
顾沉嘴里轻描淡写的某教授,是享誉全国的著名经济学者,饶是今天是个文圈发布会,认出那个名字的也不在少数。张昀著作等身,享受国-务-院专家特殊津贴,写下来的每个字自然都不会掺假。
“得意门生要我关照同专业一个姑娘,我问什么关系,竟然才认识没两周?还正在追?我语重心长告诉他,经济学人要讲究效率”的段子简单,日期却很明显——这是顾沉列出来的第一条。
和那男人极具煽动性的措辞不同,顾沉的陈述始终是淡淡的,宛如指尖划过平静的湖面,只有涟漪没有痕迹:“第二点,要感谢二复后援会整理出来的这些聊天记录,很多零碎片段已经略去,主要展示一些关键信息。”
二复才写《宦杀》的时候不懂推荐也不懂规矩,经常在大推断更,被莹草怼得狗血淋头。她就一边截图给最初的读者群成员抱怨,一边哭哭嚷嚷码更新。而顾沉呈现的,就是在那些确切的时间点上,莹草单方面的碾压——
“二复你怎么还差一万字,今晚就是截止时间信不信我拉黑你!!”
“二复你不知道自己在封推上吗?!我告诉你,黑两周!!哭着求我也没用!!”
“我的个二爷小乖乖!不是让你周六发新文流量好吗!读者撺掇几句就把持不住是不是在床-上也秒啊!!”
………
很生动,很具体。在莹草的每条推荐后面都伴随着二复堪堪更满的威胁,以及没更满的黑名单。
“我承认我创立咿呀的初衷是为了我女朋友,但我想说明的是,今天的版权交易,是我女朋友和咿呀的第一次合作。”
“我因为我女朋友进入这个行业,因为自由中的竞争而喜欢上这个行业。我女朋友光明磊落,我姐姐光明磊落,我姐夫光明磊落,我亦不会做偷奸耍滑刀口舔利之事。”
顾沉微绷下颌,掠过余康处,眼睑不自知裹了层皑皑白雪般的寒意,“接下来放映的视频可能会造成轻微感官不适,请有心脏病、高血压及其他蕴有突发性危险疾病的来宾暂时闭眼。”
顾沉想了想,按下播放键后,退到了纪苒柚身边。
那个男人伫在主席台正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低沉的旁白里无端浸了头冷汗……
视频的内容很简单,剪辑分出来的层次也很清晰。每个静态动态的画面下方都标有出处,流露出策划人十足十的严谨。
第一段是历史上几次著名重工业污染事件黑白录影——看不到云朵的天空中飘满烟尘,街上零零散散几个行人眉头紧锁地走在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