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敖等制订的渡河计划确实非常周密,一万赵军在二更出发,三更开始渡河,还是到了天色即将微明时,才被首批出营探察敌情的汉军斥候发现这一情况。
汉军斥候发现这一情况时,可以说一切都已经晚了,一万赵军前队已经尽数渡过了绵蔓水,在西岸结成了坚阵保护渡口,还抢修了一些鹿角拒马等临时防御工事保护阵地,又在绵蔓水上搭建起了二十道坚固浮桥,打开了赵军主力进兵西岸的道路。而与此同时,准备充足的赵军主力也已经大举出营,正打着火把列队向渡口这边赶来,汉军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把赵军半渡而击的机会。
还好,周叔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抓住半渡而击的机会破敌,同时在周叔的战术计划中,汉军也不需要太多的预警应变时间,所以周叔毫不慌张,仅仅只是命令汉军将士抓紧时间造饭进餐,多做干粮以便阵上食用,还有就是给南面的仆从军夏说所部去了一道命令,然后就再不理会赵军渡河,任由赵军主力在前军掩护下从容渡过绵蔓水。
见此情景,汉军诸将当然无不诧异,纷纷问道:“将军,赵国贼军正在渡河,正是我们把贼军半渡而击的大好机会,你怎么还不派兵出营?”
“半渡而击?说得容易,赵国贼军已经在渡口那里结下了坚阵,仓促出兵,我们有几成把握冲溃贼军的战阵?”周叔反问,又微笑说道:“再说了,就算我们倾巢出动,有把握冲得溃赵国贼军的战阵,但是把赵国贼军的前队打跑了,我们那来的机会正面决战,一战歼灭赵国贼军的主力?”
“正面决战?一战歼灭赵国贼军的主力?”在场汉军文武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又纷纷说道:“周将军,我们有把握做得到这点吗?赵国贼军的兵力在我们之上,我们的士卒又大部分都是关中上郡的新兵,战斗力未必在赵国贼军之上,正面决战,能有多少把握歼灭赵国贼军的主力?”
周叔自信的笑笑,说道:“战场之上,决定胜负的,不仅仅只是兵力的多寡,士卒的强弱,还有一个战术问题更加重要,战术运用得当,我们的两万多军队,未必就没有把握歼灭赵国贼军的主力。”
汉军众将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太明白周叔那里来的这么强烈的自信,同时个别比较细心的汉军将领,还在心里奇怪说道:“我们的两万多军队?我们的三万军队分出了三千去井陉城里驻扎,再加上夏说的四千军队,兵力仍然还在三万以上啊?周将军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一点都忘了?”
与此同时,在田叔率领的前军精锐部队掩护下,赵军主力也已经开始了全面渡河,在张敖的指挥下,三万五千赵军出营之兵,先是分出了五千兵力北上到井陉城外侯命,严密监视井陉城里三千汉军守兵的一举一动,同时兼顾河面,防范汉军放出火筏火船焚烧赵军浮桥,余下的三万军队则以两千人为一队,以最快速度冲过并不是很宽的绵蔓水,过河到西岸结阵,帮助前军保护渡口,有条不紊的逐步将兵力投入西岸战场。
最后,还是在张敖亲自率领着车兵和骑兵渡过了绵蔓水时,张敖、贯高和田叔等赵军文武才悄悄松了口气,知道已经再也用不着担心汉军出营奔袭了,然后因为汉军主力始终龟缩在营内不出的缘故,张敖等人又马上把目光转向了西南面的夏说军营地,都说道:“等我们的军队全部过了河,汉贼如果还不出战,我们就马上拿下夏说叛贼的营地,先剪除汉贼的羽翼再说。”
巳时近半时,三万赵军主力全部渡过绵蔓水,会合前军集兵四万于绵蔓河西岸,在局部战场上建立了绝对的兵力优势,见汉军依然还是坚守不出,张敖和贯高等人也不犹豫,马上就率领赵军主力向夏说军营地杀来,期间张敖和贯高等人满脸狞笑,都在心里说道:“夏说逆贼,你的死期到了!”
让张敖和贯高等人意外,当他们率军来到夏说军营外,夏说军中营中虽然遍布旗帜,炊烟袅袅,还不时有鼓声传出,可是营垒之上和营门之前却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张敖等人心中诧异,商量了片刻才决定派出一千军队发起试探性进攻,火力侦察夏说的营内虚实。
再一才让张敖和贯高等人跌破眼镜,一千赵军抬着原本准备用来攻打井陉县城的飞梯发起冲锋,竟然呐喊着不费吹灰之力就冲上了夏说军的营垒,继而还直接冲破了夏说军的营门杀入了营内。而在此期间,夏说军营中不但没放一箭阻拦,更没有看到一个士兵发起反击,空虚得就好象是一座空营一样……
“少将军,是空营!夏说贼军从后门溜了,这是一座空营!”
前军的报告让张敖和贯高等人彻底傻眼,然后还是在仔细询问之后,张敖和贯高等人才目瞪口呆的得知,夏说军营地目前还真是空营一座,营中士卒早就打开了大营后门,靠着山林掩护从营后小路逃进了太行山区,一直不断传出的鼓声,也不过是夏说军士卒把山羊绑在鼓上,羊蹄击鼓发出的响声。
“无耻叛贼,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竟然这么不要脸的提前溜了!我们上当了!”
发现上当也已经晚了,夏说军已然无耻开溜,赵军主力挥出的拳头完全打中了一团空气,即便缴获了些许军需粮草也毫无作用,根本达不到打击汉军军心士气的目的。无奈之下,张敖只能是匆匆向贯高问道:“贯老先生,夏说贼军无耻跑了,接下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