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之中店铺外头露出的帆布牌子随风颤抖,发出凄厉的呜鸣。
“起来,参加这场比赛。”端洮桦出声,覆上了穆多仑在地面之上微微发颤的五指。
穆多仑迷惘地抬起头,眼中一片死寂,“为什么参加?我要等她的,不能成为驸马。”
端洮桦单手撑住自己的脸颊,突然文不对题地问:“哦,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以前不是还调,戏过我,当时怎么不说你这个小情人?”
穆多仑一听,顿时回过神,一阵火气。“当时没有想起来!”
他瞬间抬头,火气立刻熄灭了。
眼前的红衣女子一脸笑意,灼灼的笑意如同桃花一般粉嫩灼眼,而那嘴角的梨涡浅浅淡淡的,透着一丝狡黠与可爱。
“嗯,我知道。”她笑着答。然后在穆多仑愣神之际拍了拍自己红衣之上的浮尘,转过自己的身子,遥望不远处密密麻麻的昆仑广场。
“好了,我不会让你成为驸马的。毕竟,那也是桃花呀。我可是要成为你妻子的人,怎么能忍受你招惹桃花?”
眼前的红衣女子突然回过头来,对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穆多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这个端洮桦,是不是一点也没有羞耻心的?!竟然这么直白地对他说这种话,害不害臊啊?他侧过头,羞愤地想着。
红衣女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信我们不可以度过这次难关。既然皇帝有心试你,那么你何尝不让他看得清楚?”
穆多仑赶紧站起来,追上去。
“怎么做?”穆多仑问道,他现在已经准备与端洮桦一同抵御外敌了。
“既然皇帝准备用这个所谓的皇权之力来控制你的一切,那么就把这个皇室朝会捣个天翻地覆,到时候看他怎么做!”端洮桦自信地说着以下犯上的发言。
“好。”穆多仑却是一点停顿也没有就应了,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反抗,不是他不再挣扎了,而是因为,听眼前的这个人的话,在山寨里的那些日子里已经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本能。
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他也知道,即便在外人看来,她的做法是多么的无厘头,多么的奇怪,她都能带领身后的人,在最后一刻,获得一个极为精彩的结果。
他深思,这或许是他对她的一种信任吧。
红衣女子继续大踏步向前走,昂着下巴,随后眼角微微瞥了一眼身后的穆多仑,又突然好笑地问道:“你应该不怕再给你自己增添些什么不好的称呼吧?”
穆多仑一愣,旋即立刻说:“反正也不会比草包更坏了。”
“那就好。”端洮桦最后瞥了一眼,走向弄堂尽头的拐角口。
“比赛要开始了。”
大踏步,红衣女子的衣角消失在弄堂的尽头。
穆多仑赶紧跟上。
而阴影之后,两个身影如同飞箭一般呼啸而过。
昆仑广场人茫茫,小径尽头结同盟。
皇室朝会,沉浸在人潮之中,而那城墙之上的那抹明黄却是屹立不动,眼中的冰层凝然不化,而那当时那明月之下在将军府与穆老太君如同挚友一般悠然闲话的中年男子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所谓京城、所谓江湖、所谓天下,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