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之死,给大晋带来了宝贵的两个月的战略主动期。可是身在洛阳的东海王不仅自己不出兵,还不让刘琨出兵。
原来刘渊死后,怀帝也觉得外患压力大减,对东海王把持朝政更加不满,竟命苟晞讨伐东海王。
作为精明的战将,应该说当时的苟晞大脑还是清醒的。他认为国家内忧外患,而不宜自乱阵脚。
苟晞也知怀帝对东海王怨恨很深,在回信中就不敢说东海王一句好话。只说外敌当前,不可自乱,请怀帝再忍忍,灭了前汉以后,东海王也就不算个什么菜。
他当然不敢说:“小皇帝,你老实点,没了东海王你也会完蛋。别搞小动作,长安司马模、幽州王浚早有自立野心,江南的司马睿也不听你的。正是东海王镇着,他们才不敢发作。”苟晞自然要说东海王一些不是,宽慰一下怀帝。
可是东海王越自去年清君侧,杀了怀帝几个秘书(侍中)后,心里很不自安,加强了对怀帝的监控,怀帝身边有他的间谍。他们的来往信件被东海王发现。
东海王见苟晞不仅不给自己说好话,言语中还有轻蔑自己。于是大怒,开始防着苟晞。东海王不叫刘琨出兵,就是怕有万一,可让刘琨先截住苟晞。
苟晞在十几年前就和东海王建立了一定的友谊。尤其是苟晞战败汲桑时,东海王为了报答苟晞为其弟司马腾报仇雪恨,还主动和苟晞结拜为兄弟。东海王作为苟晞的老领导。本该主动调和矛盾,可是他却不调和矛盾,而是暗中防着苟晞。
这里面潘滔起到了很坏的作用。他经常给东海王说。苟晞是再世曹操,必须压制。但东海王作为作为决策者,压制苟晞,他的错误是首要的。
而前时被怀帝任命出去的方镇,以周馥为首请求朝廷迁都。洛阳再无屏障,请迁扬州寿春(合肥附近)。
朝廷在大敌刘渊死之后,出现了明显的不和迹象。东海王甚至还命江南的司马睿去讨伐周馥。司马睿在江南士族周玘(周处之子)的帮助下。刚刚平定江南的第三次叛乱,正想收拾周馥。接到东海王指令便马上攻打周馥。东海王作为乱世宰相是不及格的。二个月转瞬即逝。刘聪坐稳皇位,年轻气盛的他立刻命令再攻洛阳。
十月埋了老父。刘聪命儿子刘粲和大将军刘曜领一万骑兵,进军洛阳。只有一万人,可见草创基业之后,刘聪还是不敢派出太多的人。一方面国中未稳。一方面刘琨境内的上万拓跋骑兵给他造成压力。刘聪很有顾虑。可是有王弥、石勒可用,刘聪命两部全力支援。这两人却带来八万兵,向洛阳步步推进。
东海王越见敌三面而来,也有些心惊,召集四方入援京师。可他明确不许苟晞和刘琨入援。苟晞远水不解近渴,不让他来也没错,可是刘琨接近前汉大本营,又有十万拓跋骑兵。不叫刘琨来个围魏救赵,可是太可惜了。
幽州王浚军力强劲。可是离得太远;江南司马睿也不能派人来,离洛阳最近强镇的要数荆州了。督荆、湘、交、广四州的山简接到命令,迅速派出军队,可是还没出荆州地界,被流寇阻击,竟过不去。
还有江州刺史王澄,和山简不在一城,也亲自率军前去支援洛阳。可是途中听说山简受阻,王澄也就又领兵返回荆州。攒鸡毛凑掸子,一个跑全跑,这就是名士的水平,比他们作诗的水平可是从天上差到地下了。
有人会叹惜他们把吟诗作赋的时间用来研习兵书不就好了?不好!因为他们这样做,就当不了大官了。是整个社会重文轻武,可悲?可笑?
山简所督的荆州、江州本来实力超群,可是他们不仅不能支援中原,甚至连自己也承受巨大压力,这和他们的战略失误有极大关系。永嘉之乱还未开始前,已经有三支巨大的流民团体,第一个是李特率领的数万氐族,他们已经在西蜀建国。虽然由于中原祸乱,晋廷不关心西蜀战事,但是西蜀还有一员晋将,名叫罗尚。此人参与过灭吴战争,还是比较善于作战,与氐族建立的成汉打的不可开交。这样,蜀地以北的汉中地区和蜀地的流民大量涌入荆州、江州一带,成为第二只流民集团。第三支流民集团是乞活军。
而山简和江州刺史王澄对待流民采取了极其错误的战略。他们没有像司马腾对待乞活军那样安置流民,而是采取以驱逐为主的方针。在大小事务上,不仅不好好安置流民,还对其处处限制,想逼走流民,结果引起流民大暴动,这是山简和王澄的战略错误。有鉴于山简和王澄的错误,东晋对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衣冠过江,采取了安抚措施。即使是没有大士族率领的流民,也被好生安抚,安排在荆、杨的江北地区。
晋末的流民人数之众,是由于当时那个士族社会引起的,在其他的时代,像如此大规模的‘数次’流民迁移事件非常少见。在西晋末期士族庄园主几乎垄断经济,农民成为他们的依附。在这种情况下,社会底层出现一种以庄园主为主导的秩序,他们可以组织流民迁徙,或者就地建立乌壁。这些流民都是有组织的,荆州最主要的两支被逼反的流民集团,一支由王如领导,一支由杜弢领导,他们本身就是半官半士族。这是这一时期的流民特点,由半官方的士族组织,不要认为他们是散乱不堪的。而且他们在异地被逼反之后,还具有一定的军事能力。可是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农民‘流民’武装大多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