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青春校园>渣女配逆袭套路>第109章 第三十四章

薛沉璧从一旁的案台上取过一把精致小巧的金剪子,案台上烛影曳下一片窸窣阴影,描绘在案台上的鎏金纹路被阴影深深盖住,此刻也渐渐沉寂下去。

金剪子从浓重的青影中缓缓滑出,如同从黑暗中滑出的一抹光彩,虽然渺小不值一提,却有生辉之力。

金剪子的刀口有些钝,大抵是宫人为防误伤容庭才特意挑了个钝的过来,搁在案子上也不必担忧被不懂事的小宫女随意偷去,左不过不小心时滑了道口子,流几滴不痛不痒的血罢了,是伤不了人的。

薛沉璧本就不怕这等看上去有些凶险的利器,更别提是把钝了的小剪子。她大喇喇拿过,稳稳握在指间。宫灯上灿灿燃着的蜡烛烧得极快,莹莹蜡烛油正中的灯芯已经被烧出焦黑的一段引线,光亮一时有些昏暗。

“殿下无须在奴婢面前替郡主道不是,奴婢乃卑贱之身,若没有太后的疼惜,奴婢眼下早已化作一抷黄土,不知会落在何处荒郊野岭,哪里能奢望自己入宫陪伴在太后左右?再者若没有殿下的收留与包容,奴婢何德何能在宫中立足?即便南安侯认定是郡主的功劳,奴婢也毫无怨言,毕竟,若不是南安侯那日在城外的乱葬岗救回了奴婢,奴婢也被那些魏国恶人欺辱了去,殿下之恩深似海,奴婢怎会误会殿下的好意?”

薛沉璧因容庭替姜鸢开脱的话心生不忿,对准灯芯就是一剪子,金剪子重重摩擦过烛心,摩挲出一阵有些刺耳的声响。隔着颤抖摇晃的烛心,薛沉璧却恍然记起从前她来往于丞相府和含玉宫的光景,含玉宫空旷奢美,琉璃做的瓦,金砖砌成的墙险些要晃花人的眼睛。

含玉宫寝殿里只住了容庭一人,容庭心思深重,先皇后病故后,他孤苦无依被姜后和诸位妃嫔暗地里下毒手戕害了无数次,即便日后容庭在朝中和容熙跟前终于有了一席之地,他在入夜里也不曾放松警惕,被下手的多了,便也就不喜旁人近身服侍,这么些年,他身边数得上的心腹也唯有纪凌一人。

含玉宫空旷寂冷,薛沉璧还私心想着容庭一人独处深宫,午夜徘徊之际恐怕多梦,特意每日出宫回府时反复嘱咐宫人将含玉宫里里外外的宫灯一一点上,莫要令夜里的鬼祟惊扰殿下的好眠。

或许她已被容熙赐婚给容庭,含玉宫上下对她这个唯一的主子也不敢多言,急急忙忙应下。

相比在人前,薛沉璧实则更偏好同容庭独处,偌大的含玉宫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容庭就不似在众人之前那般拘谨。若无左右在侧,容庭态度便会和缓许多,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才渐渐有了那些未婚夫妻该有的样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便是如此,薛沉璧从心仪容庭起,情路便一直坎坎坷坷,见惯了他的对她的冷清,再见他对姜鸢的温言软语后终于对他绝望。

这辈子能离他多远便就离他多远,若没了容庭,她也不会被他迷惑直至瞎了双眼。

而眼下一情一景像极了从前他们在含玉宫中的样子,要不是容庭现下还未看出破绽,薛沉璧甚至以为他此言此举乃是故意为之,薛沉璧眉头深蹙,只不过失神一瞬,烛焰就立时顺着剪子舔上来,燎地她指节一烫。

容庭见她疼得乍然收回了手,连剪子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惊起一阵凉风。慌忙捉起薛沉璧的手指,仔仔细细就着灯火检查:“怎的这般不小心?这等粗活让外头的宫女做便是,何苦你亲自代劳?含玉宫的宫人哪里容的下她们光吃闲饭不干事……”

躲在角落里擦着宫灯的胭朱在珠帘后暗暗注视殿中二人,她半坐于铺着羊绒毯的琉璃地上,拿着快半干的抹布上上下下擦拭宫灯上其实并不存在的污渍尘埃。本想着自己这般勤勤恳恳洒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不想她安分守己坐在此处没碍着旁人半分,却被殿下硬生生说成是个“光吃干饭”的宫女,噎得半晌才转过神来。

正欲张口斑驳几句,胭朱又想起太后反复交代自己的话,莫要让恭仪郡主白白钻了空子抢走殿下的正妃之位,凭姑姑的身份嫁与殿下不算亏待殿下,何况长公主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其女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不将姑姑的名分定下来恐怕日后会夜长梦多。

今日夜里胭朱躲在含玉宫中竟瞧见在正殿幽会的姑姑和殿下,忽然间觉得从前姑姑自言并不觉得委屈的那句话果然是肺腑之言。胭朱打定主意将此事禀报给太后,叫她老人家在病中也能寻个开心,趁着二人尚未主意的功夫,胭朱贴着墙角一股脑地溜出了含玉宫。

薛沉璧被容庭攥紧手,半天挣脱不得,羞恼道:“一处小伤何以值得殿下费心?奴婢回去用金疮药擦抹一番便就痊愈,不劳殿下为奴婢费神。”

容庭一反常态,竟然不要脸皮死乞白赖攥住她的手不肯松开,唇边甚至弯出一抹冰雪初融的淡笑,薛沉璧瞧在眼中觉得很是刺眼。

“你莫要同恭仪置气,她自小被长公主溺宠惯了,不知道‘礼谦’二字如何写成,她今日这般恃宠生娇将来栽个跟头也未尝不会。皇叔知她的伎俩,必不会委屈了你……”容庭轻声向她娓娓道来,向来清冷的声线今日听来却能隐隐察觉到一丝隐隐的温和。薛沉璧的目光猝然冷漠,果然,触及到姜鸢,容庭就是这般纵容,也无怪乎她赴死的那日在滴水成冰的水牢里喊破喉咙的时候,明明得了京都卫的消息,容庭却也不曾来水牢瞧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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