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方是华山剑宗之后,岳不群虽然非常又惊又怒,不过他城府极深,以不变应万变,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只是派自己的弟子罗白英到山下打听了对方的掌门人之名。
罗白英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打听到了剑宗的掌门人是封不平。
岳不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头的怒火,这个消息实在是过于震撼,让他都不免为之失态了。
“我知道了,你立刻去通知其他人,都来大厅,我有话对你们说。”他终究是涵养功深,只是须臾之间,便恢复了常态,沉声吩咐道。
“是”英白罗听到岳不群吩咐,又连忙跑了出去。
“不群,难道真的是封师兄他们在搞鬼?”宁则中有些拿捏不定地问道
“哼,封不平他们几个,不过是碌碌之辈,我们当年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难道现在反而怕了不成?”岳不群阴沉着脸道:“不过我觉得,单凭他们这几块料,怕是没本事想出这种招数,这其中必定还有人在里面搞鬼才是,而且恐怕这事还和那位左师兄有些关系”
宁则中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要是只是他们几个,恐怕就是自恃得了剑宗的几招皮毛剑术,然后去找些人攥鸡毛凑掸子,然后上门来找茬,断然想不出这种手段。”
岳不群在弟子中的威望极高,不一会一干华山弟子就到了大厅中,岳不群见中人全部来了,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了主题,“想来你们应该都知道华山剑宗的事情了吧?”
一干弟子都点了点头,令狐冲率先问道:“师傅那个华山剑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哎!”岳不群叹了口气,露出了追思的神色说道:“这是我华山派一段陈年往事了,二十五年之前,本门功夫本来分为正邪两途。”
令狐冲等人都是大为奇怪,均想:“华山派武功便是华山派武功了,怎地又有正邪之分?怎么以前从来不曾听师父说起过。”
岳灵珊道:“爹爹,咱们所练的,当然都是正宗功夫了。”
岳不群道:“这个自然,难道明知是旁门左道功夫,还会去练?只不过左道的一支,却自认是正宗,说咱们一支才是左道。但日子一久,正邪自辨,旁门左道的一支终于烟消云散,二十五年来,不复存在于这世上了。”
岳灵珊道:“怪不得我从来没听见过。爹爹,这旁门左道的一支既已消灭,那也不用理会了。”
岳不群道:“你知道甚么?所谓旁门左道,也并非真的邪魔外道,那还是本门功夫,只是练功的着重点不同。我传授你们功夫,最先教甚么?”说着眼光盯在令狐冲脸上。
令狐冲道:“最先传授运气的口诀,从练气功开始。”
岳不群道:“是啊。华山一派功夫,要点是在一个‘气’字,气功一成,不论使拳脚也好,动刀剑也好,便都无往而不利,这是本门练功正途。可是本门前辈之中另有一派人物,却认为本门武功要点在‘剑’,剑术一成,纵然内功平平,也能克敌致胜。正邪之间的分歧,主要便在于此。”
岳灵珊道:“爹爹,女儿有句话说,你可不能着恼。”
岳不群道:“甚么话?”
岳灵珊道:“我想本门武功,气功固然要紧,剑术可也不能轻视。单是气功厉害,倘若剑术练不到家,也显不出本门功夫的威风。”
岳不群哼了一声,道:“谁说剑术不要紧了?要点在于主从不同。到底是气功为主。”
岳灵珊道:“最好是气功剑术,两者都是主。”
岳不群怒道:“单是这句话,便已近魔道。两者都为主,那便是说两者都不是主。所谓‘纲举目张’,甚么是纲,甚么是目,务须分得清清楚楚。当年本门正邪之辨,曾闹得天覆地翻。你这句话如在三十年前说了出来,只怕过不了半天,便已身首异处了。”
岳灵珊伸了伸舌头,道:“说错一句话,便要叫人身首异处,哪有这么强凶霸道的?”
岳不群道:“我在少年之时,本门气剑两宗之争胜败未决。你这句话如果在当时公然说了出来,气宗固然要杀你,剑宗也要杀你。你说气功与剑术两者并重,不分轩轾,气宗自然认为你抬高了剑宗的身分,剑宗则说你混淆纲目,一般的大逆不道。”
岳灵珊道:“谁对谁错,那有甚么好争的?一加比试,岂不就是非立判!”
岳不群叹了口气,缓缓的道:“三十多年前,咱们气宗是少数,剑宗中的师伯、师叔占了大多数。再者,剑宗功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大家都练十年,定是剑宗占上风;各练二十年,那是各胜数场,难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后,练气宗功夫的才渐渐的越来越强;到得三十年时,练剑宗功夫的便再也不能望气宗之项背了。然而要到二十余年之后,才真正分出高下,这二十余年中双方争斗之烈,可想而知。”
岳灵珊道:“到得后来,剑宗一支认错服输,是不是?”
岳不群摇头不语,过了半晌,才道:“他们死硬到底,始终不肯服输,虽然在玉女峰上大比剑时一败涂地,却大多数……大多数横剑自尽。剩下不死的则悄然归隐,再也不在武林中露面了。”
令狐冲、岳灵珊等都“啊”的一声,轻轻惊呼。岳灵珊道:“大家是同门师兄弟,比剑胜败,打甚么紧!又何必如此看不开?”
岳不群道:“武学要旨的根本,那也不是师兄弟比剑的小事。当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