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过半,颜卉就放孩子们出去顽儿了,四个孩子欢欢喜喜出了门,颜卉想着肯定是去找村里的小伙伴了,颜卉继续看书,颜母在旁边做秀活。
一刻钟之后,一群小孩在院子里玩耍,隔壁正在建房的工人们正在大声武气地吼开了,“小孩,统统离远点。”
隔壁的工地上都是木头或者砖瓦,连带着占用了一半颜家门前的大坝。颜母听到隔壁工人的吼声,立即丢开了手里的秀活,站起身嘀咕道:“我去看看是不是琴儿她们,小心磕着碰着。”
片刻后,又听到颜母的说话声了,“诶,千琴、紀涵还不赶紧过来,待会让你娘打你手板。紀涵小心颜奶奶给你叔叔告状,还有你们几个,说的就是你们......”
颜卉倾听了一会,手上的书籍又翻了一页,眼角的余光看见阳神医起了身,拍了拍衣摆,然后走出大门,又过了片刻,貌似听到阳神医在和隔壁工人交流的说话声。
吃晚饭时,颜家多了一双筷子。
颜卉知道名字,叫长生,姓什么不得而知,年前阳神医生病,他来探望过,年后也是时不时在隔壁监工,不过这次是第一次晚上留宿。
不等阳神医介绍,长生自个就介绍了自己,语言简洁干练:隔壁主人的长随海长生,有一个哥哥海长安。
几个孩子嘴巴甜,已经先海叔叔长海叔叔短叫了起来。
海这个姓,比较少见,颜卉还是第一次见。
阳神医肯定对长生说过什么,否则长生不会时不时地偷瞧她。颜卉挺无奈的,这世上没有谁有阳神医这般敏锐的感觉,不愧是学医的。
戌时过半,紀周一直没有回来,紀涵就一直留在颜家,三个女孩去睡觉了,紀涵就在阳神医的房间。本来要给长生安排房间的,结果长生直接摆手表示不需要,他就和阳神医挤一个晚上就好了。
亥时一刻,颜卉听到院子的大门被人敲响了,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紀周回来了,他直接进了阳神医的房间,跳跃的烛火下,三个男人在商量事情,阳神医的床上紀涵睡得东倒西歪。
“正好长生在,我有个问题要请教。”紀周犹豫了一下,眉宇间有些踌躇。
长生关紧了门,听到紀周的话,转过身来,挑了挑眉,说:“紀三少爷,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紀周半响才说道:“不知道璟王爷对慧王、宣王有何看法?”慧王、宣王分别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紀周这趟回京,就是去探查翼国公府的情况,即便五年过去,翼国公府依旧有忠心于长房的下人,紀周经过多方打探,知道现在把持着翼国公府的继母和四弟,其实早已经站队,不是慧王就是宣王,具体的他还未查出来。
长生一听紀周这话,就知道紀周是什么意思。他想都没想说道:“我们王爷和两位皇子不过堂兄弟,紀三公子不必顾虑。不过据我所知,翼国公府的爵位一直悬而未决。圣上并未同意紀四公子为下一任的翼国公,所以翼国公夫人才铤而走险,想走从龙之功,希望圣上早日批准了她代替你哥递上去的奏折。”
长生说到这里,紀三公子如何不明白。他不一直对继母和底下的弟弟妹妹颇为和善,却不想继母一直包藏祸心,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沉默半响,紀周才说道:“多谢长生。”然后来到床前抱起侄子,“阳大夫、长生,我就先回去了。”
夜色笼罩下,清亮的月华照下来,颜卉听到关门声之后,就不再关注了。她并未偷听阳神医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事实上她知道紀周肯定回京去打探消息了,今生紀周好了起来,肯定会提前筹谋着拿回翼国公府;不像前生,紀周身体不好,是撑着十年之后,等着紀涵长大一些再谋事的。那时候新皇已经登基五年,翼国公府虽说在夺嫡一事上受了一些牵连,元气大伤,但是五年过去,好歹也恢复了不少。至于为何新皇登基时,紀周没有抓紧机会,颜卉就不得而知了。
紀周离开后,长生直接脱了鞋子歪在床上,阳神医还在看书。
“阳神医,你说紀三公子怎么不让王爷帮忙呢?”长生嘀咕道,他其实并未料到阳神医会答复他。
“这次帮了忙,下次呢?要撑起家业,不能单靠外人。这个道理,我这个外人都知道,你们深处其中的人如何不知?”阳神医给了长生一个白眼,“颜家有客房,偏偏要和我挤在一起。”
长生哼道:“和你一起睡,是我看得起你,别以为你是神医,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
翌日,颜卉起床之后,并未看见长生,顺口问了问阳神医,阳神医漫不经心地说道:“长生啊,吃过早饭就和颜叔一起走了,他也是去镇上。”反正镇上也有荆棘商会的商铺,到时候随便找匹马就可以回京了。
颜卉点了点表示知道了,心想等璟王住到绿柳村来,是不是可以经常看到荣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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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颜卉播种的花全都发芽了,青青绿绿,煞是可人。颜母见状,愣是让颜卉在园子的墙根处种下了蔬菜种子,有丝瓜、南瓜种子等等,到时候就在院墙上搭架,让丝瓜和南瓜长在墙上,简直是合理利用每一寸土地。
那五盆花,经过颜卉五日细心地照料,三盆兰花的,整片叶子枯黄的叶子已经掉了,重新长出新的嫩叶,叶片上只有少许斑点的叶子也全部变回青绿色了。牡丹和昙花的,也已经焕发新生,就等到了时间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