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罗马被杨再兴一枪刺死,也算是解了恨。夜袭西大营的斯拉夫人被全歼,可是看着破破烂烂,四处烟尘的西大营,没人能高兴得起来。赵有恭领着三娘等人走进西大营,到处都是倒塌的营帐,火势还在燃烧,许多战士的尸体都被烧干了,有的人是被活生生烧死的,尸体保持着千奇百怪的姿势,仅仅看上一眼,就能体会到其中的痛苦。西大营毁于一旦,死伤不少,自有兵曹去统计,很快战后统计就送到了赵有恭手上,赵有恭脸色越来越难看,西大营被焚毁不说,营中士兵也付出了两千多人的伤亡。乍看上去好像斯拉夫人伤亡更大,可实际上这一次是斯拉夫人赢了。以目前的情况看,斯拉夫人折损个三千人,影响不到根本,可是定**一方,本来兵力就少,一下子折损两千多人,直接影响到了整体作战规划。西大营焚毁,对士气的打击更是无法估量的,为了这场夜袭,派出三千死士,维雅切也是拼老命了,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赌赢了。如果不想点办法,接下来的决战就太难打了,士气此消彼长,局势随时都可能恶化。赵有恭满肚子火气无处发,辛辛苦苦开辟了苏兹达尔河战役,没想到最终会陷入这般境地,维雅切这个人当真是难缠。
杨再兴等人也都是沙场老油条了,听闻折损情况后,也全都一脸的菜色,同样,大都心生自责。其实很多人都大意了,觉得刚刚经过一天恶战,身心俱疲之下,夜袭乃是有去无回的蠢招,有了这个心思,哪怕安排防御警戒,也没之前那么用心了。如果还能像往常那样防守戒备,虽然同样会有折损,但西大营绝对不会被焚毁的。斯拉夫人这一手兵行险招,可谓取得了奇效。以前杨再兴也曾经走过险棋,没想到这次也栽在这一招上。众人随着赵有恭回到帅帐,全都苦着脸,他们能感受到赵有恭身上传来的怒气,所以大气也不敢喘,省的当了出气筒。几个指挥使连同大将军都不说话,赵有恭可不会便宜他们,将战后统计往案子上一扔,面露冷笑,“好了,都别绷着了,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本来兵力就不占优势,靠的就是将士英勇,士气高昂,现在西大营被毁于一旦,营中人心惶惶,你们告诉本王该如何破这个局。”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几名指挥使面面相觑,最后全都落在了杨再兴身上。三娘可不会替这些人说话,昨夜休整之前,可是刻意吩咐过多加小心的,结果还是让斯拉夫人得了手,所以,今夜的损失,这些指挥使将军们全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杨再兴心里都快骂翻天了,看老子做什么,这又不是老子一个人的事儿,不爽归不爽,可谁让他杨某人军职最高呢,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殿下,虽然斯拉夫人得了手,可粮草辎重并不在西大营,骑兵也没多大损失,真如果打起来,我们未必怕他们。”
“绍烈,你说的也没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本来我们有着八成胜算的,现在却变成了五成,冒的风险大了许多,你觉得这值得么?一旦这场战事顺着斯拉夫人的思路走,那事情就变得不可捉摸了”赵有恭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虽然西大营被毁,他也没有太过责怪这些部将,毕竟连续疲惫下,就是铁打的人都会松懈。但是杨再兴这种想法,让他很生气,他开辟苏兹达尔河战役,是为了顺利结束基普罗斯战争的,而不是让自己置身巨大险地的。
感受着赵有恭灼灼的目光,杨再兴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八成胜算变成五成,这可真有点作死了。这时候雨小晨开口道,“殿下,虽然将士们受到了影响,但问题并不大,只要能暂时避免和斯拉夫人硬拼,小胜一场,便可重新稳定军心。”
雨小晨所言自然不错,以定**一贯稳重刚猛的作风,只要稍微争取点时间,就能将心态调整过来。包括三娘在内,众人无不点头,赵有恭手指敲打着桌面,也在思考着雨小晨的建议。如果能稍微拖延一下斯拉夫人的进攻节奏,那苏兹达尔河战役的主动权还能掌控在手中,问题是真要做起来,没那么简单啊。维雅切也是成名已久的老狐狸了,兵贵神速这个道理他不可能不懂,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通过夜袭手段占得先机,他会放过这个机会。现在不是自己想不想打的问题,维雅切占得先机,他想打就打,己方只能处在被动防御的地位。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了方向,就一定能想到办法,在赵有恭看来,再艰险的局面,也比不过当年活在汴梁城的时候艰难。他赵某人能从赵佶的汴梁城活下来,没理由倒在苏兹达尔河,杨再兴等人也纷纷献计,说的方法五花八门的,他们脑海中的奇思妙想未必真的管用,却给赵有恭提了一个醒,“曹源呢?记得上次曹源回来的时候,说过海瑟农庄那边牧民不少吧?”
听赵有恭提起曹源,杨再兴使个眼色,雨小晨赶紧走出帐外,正好看到胡伟贤伸头伸脑的,“小贤子,去把曹源找来,就说殿下有要事找他商量。”
胡伟贤神色一动,屁颠屁颠的跑到东边找曹源去了。夜幕之下,一个壮汉坐在石墩子上擦着钢刀,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话。曹源最近倒霉的很,自从卡奇格惨败后,不仅指挥使的职位被免,就连原来的都统之位都没能保住。眼下直接变成小都头了,从指挥使直接降到都头,这降职速度绝对算得上飞流直下三千尺了。西大营那边闹得人心惶惶的,曹源却只能干瞪眼,娘